你尝试过爱人,这让你在人生短暂地停留了一段时间,可这就是全部了。
此刻你回头看了一眼墙上被砸到的地方,在他的面前慢慢蹲下,眼周一片乌青,眼白满布血丝,手臂的青筋因为颤抖着所以更是明显,你缓缓说着:“铁朗,生气吧,恨我吧。”
然后,再忘了你。
他抬起头来,你以为他对上了你的眼睛,一瞬间心里一惊,却发现他只是盯着你身后的柜子上的照片,啪的一下,他伸手把相框倒扣过来,然后踉跄着站起身,再次冷哼一声:“混蛋。”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够承认,其实死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一个人说到底怎么可能对着爱的人说出「离开也好」这样的话呢。
活着的每一秒都在受火刑,皮肤的每一寸都在烈火之中,灼烧得不成样。你想让黑尾明白你的感受,但又不想。他是值得幸福和一百个春天的人,他不应该懂这些。你无法和他描述看不见的利刃从身体上划过的感觉,你好像就要被切开了,你总是在旁观着你的挣扎,却在这个挣扎之中,他出现了,把破碎的你拼凑完整以后,你如何再同他诉说呼吸与心跳是对你而言的地狱。
他来到了你常去的海边,你在这里对他说过也许有一天你要选一个好的时间在这里消亡,他安静地牵着你的手,从海滩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低头亲吻你,再拥抱你。
他想他那个时候应该就想到了这一刻。
“喂。”
你差点以为他在对你说话,虽然你也应了一声。
海浪没过脚背,他倒吸一口凉气说:“还是你厉害,这也太冷了。”
把颓废的和愤怒的黑尾铁朗扔在了海里,他回到了赛场,每一分每一秒都和你看过的那个耀眼的他一模一样,球队在这个赛季取得前所未有的好成绩,他再次开着车来到这里,而你算着时限,能有机会以这样轻松的心态去看他闪着光的模样,是你在生的时候绝对不敢想象的,但现在该说再见了。
打开车门,黑尾把鞋脱下,拿在手里,然后一步一步往着海的中央走着,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卷过来,水灌进衣服里,就快没过腰间了,他突然停住脚步对着远方开口道:“不要太早转世啊,反正你也没那么想活着。”
垂眼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放大了声音又喊道:“等我过完一百个春天,我就去找你。”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