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湛二,湛家二公子湛月清。
湛镜额头渗出冷汗,却推脱道:“家里的事,我不知晓。”
陈知义老脸一皱,“你的儿子回没回去睡觉你都不知?他没去请安吗?”
湛镜叹息,做出一副儿子不听话、家家有本难念经的模样。
“他家还有二公子?”也有人诧异,“我一直以为只有湛德……他家二公子是谁啊?咦,湛德呢?今日好像没来?”
“湛二没去国子监读书吧?我家学义天天和我念叨国子监的事儿,没听过湛家还有二公子啊。”
湛镜连忙开口:“他性子顽劣,不爱读书,自小养在外边,没过国子监考核。”
“原来如此。”先前开口的吕大人恍然大悟,“我说我家学义怎么没同我说过呢。”
“你家二公子多少岁了。”陈知义忽然问。
湛镜:“……”
“陈大人问这作甚?”蔡顷插了一句嘴,“莫不是想问湛家有没有合适的姑娘送进宫里?这是礼部的事吧,怎么您来问了?”
他和陈知义有些过节,颇不对付,没事就爱呛他几句。
湛镜连忙回神,“不敢不敢,我家几位姑娘还小呢。”
他还有一句没说的话是——鬼才敢提把姑娘送进宫里。
娶妻纳妾之事,自从谈槐燃继位以来,在朝上半句都不能提,轻则杖责,重则牵连九族。
也就陈知义不怕死,又孤零零一个,没有九族羁绊,总动不动谏谈槐燃。
他知道陈知义想问什么,但他不敢答。
一子换一子之事,陛下只是派人暗示了他,并未强求。
但他心急,才将人从安王府带了出来,送进了宫里。
轿子入宫的那一刻,天牢里的湛德也脸色惨白的被放了出来,外面就是担忧他的爹娘。
而湛月清却被五花大绑着丢进宫里,像被丢弃的物件。
湛镜是不可能让这件事在朝堂上被陈知义捅出来的,便只敢说自己不知晓。
但——按理来说,谈槐燃敢提,以他的暴名,湛镜相信事后湛月清不会活着。
此事也应是保密的,陈知义又怎么会知道?
湛镜心里想了很多,突然又想起安王殿下,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众臣,眉头皱了下。
安王今日也没来早朝?
……
谈槐燃昨夜没睡,又和湛月清打了一架,再加上心绪反复拉扯,不断怀疑湛月清的身份。
因此,上朝时,他的脸色十分阴沉。
吓得众臣战战兢兢。
毕竟谈槐燃刚继位时便有过当众杖毙前朝臣子的前科。
至今,金殿的地砖里都还有一滩挥之不去的血迹,像那人死后留下的怨气。
这滩‘怨气’威慑了许多大臣,却没威胁到陈知义。
“陛下,”陈知义站了出来,“请问昨夜入宫的湛二公子,湛月清,如今可还活着?”
谈槐燃坐在龙椅上,手里还把玩着一节血淋淋的东西,闻言漫不经心的抬眸扫了他一眼,认出开口的是背地里依附安王的人。
“湛家公子,和你有何关系?”谈槐燃漠然道。
他穿着帝王冕服,手里那条东西不知是什么,弄得那只手上全是血。
他的手掌年少时握过缰绳,拉过长弓,指间有层薄茧,肤色犹如小麦,上面有点别的什么东西时,便很清楚。
譬如,血的颜色。
陈知义毫不畏惧,只道:“陛下昔日胡来也就罢了,但昨夜将安王的人、湛家的二公子,掳进宫里,实属不该。”
湛镜闻言一惊。
谈槐燃手间动作一顿,忽地起身,将手里的东西丢到了众臣面前——
他刚才玩的,竟然是一截活人的舌头。
众臣面色一变。
“安、王、的、人?”
谈槐燃一字一顿,脑海里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越发恐怖。
【杀了他。】脑海里的系统忽然开口,【他忤逆君主。】
谈槐燃却像没听到,而是朝陈知义道:“这舌头,便是从那人身上拔下来的——朕亲手扯的,惊喜吗?”
语气里蕴着雷霆之怒。
众臣吓得跪了下来,一时间朝上此起彼伏的喊着陛下息怒。
“湛家的二公子……”谈槐燃又开口了,看向湛镜,似乎有点迷茫:“湛家有二公子吗?”
湛镜一怔,迅速道:“没有二公子!”
陛下这样说一定是已经安排好了剩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