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悲从心来,又一声凄厉长哭——
“公子!你不知道陛下有多残暴,他卯时就下旨,说您没吃完东西,就要剜奴婢的肉去吃!!!”
湛月清:“……”
湛月清想到昨晚谈槐燃那吃人的模样,默默端起牛肉羹喝了起来。
997:【这奴婢不简单,敢在宫里称陛下残暴,可能是想下毒害你。】
“!”
湛月清一顿,不动声色瞟了眼那宫人。
宫人掩面哭泣,但露出的手白皙细嫩,不像是干活的人。
哦,可能是谈槐燃的人。
湛月清秒懂。
昨天谈槐燃好像还叫人帮他抹药了,不知道抹的是什么神药,他脖颈上的伤口竟然快好得差不多了。
这一连串小动作下来,湛月清无法欺骗自己了。
那就是谈槐。
仔细想想,原本该死的人死而复生就极为诡异了,更别提他和谈槐还……还有个杀养父之仇。
他怎么还能要求谈槐燃对他如初?
能将太医院职位保住、在这里安身立命就不错了。
湛月清边更衣边想着,三言两语将自己哄好了,又把盘里的点心捡了几个出来,用油纸包好,放进怀里,才心满意足的揣着零食去太医院了。
……
屋檐上,暗卫们嗖嗖嗖打手语。
“薛容这演技越来越逼真了哈,刚那么一叫,我还以为她在哭丧。”
“闭嘴,你怎么敢在宫里说哭丧?”
“我说了吗?我比划的啊!”
湛月清显然不知道屋檐上还有许多人,喝完牛肉羹,便裹着大氅出了宫。
昨天进宫前,太师让他辰时去太医院,还说他家大公子会来宫门外,同他一起过去。
天上还在落雪,宫道上的雪比昨天厚了。
湛月清看着及小腿的雪,这雪厚得快要没过他的长靴了。
他眉心一蹙,“才十月吧?这雪这么落下去,没问题吗?”
虽然他不看古代小说,但瞧过历史书,这雪再这样下下去,百姓们可受不住。
朝代的繁荣和气候有着很大关系,不论多么富硕的朝廷,都扛不住各种各样的天灾。
周一是个嘴笨的人,如名字般沉闷:“陛下会解决的。”
湛月清一顿。
自古以来,天灾都是不可扭转的,谈槐燃能怎么解决?莫不是有系统?
湛月清眯起眼,蹙眉思考,脚下却没停,很快到了宫道上。
“二——弟——你终于——出来了——”
人未至,声先到,湛月清抬眸,一道黑影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他,狠狠将他揉搓了一下才放开。
“二弟!你冷吗?我们快上马车!”
青年把他拽上了马车。
湛月清被他拽得眼前一黑,回过神,才看见面前的人。
虽然知道谈槐燃不会给他安排什么糟心的家人,但面前的这人还是有些超乎他的预料。
此人比他高出一个头来,身上披着暗黄狐裘,样貌俊秀,生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眼下还有一颗红痣。
“二弟,你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红痣哥开口了,声音清澈,让湛月清难得的想起了自己现代的高中生活。
湛月清:“你叫什么名字?多少岁了。”
红痣哥显然也知道这个凭空生出的弟弟不是真弟弟,“我叫君羽书,字双全。去岁及冠。”
“湛月清,今年及冠。”湛月清礼尚往来。
“你还是用这个名字?”君羽书有些意外。
湛月清一怔,“太师给我取了新名字?”
君羽书摇头,“不是。我只是担忧你不怕别人认出吗?”
湛月清笑了,“认出又如何?湛家没有二公子。”
君羽书也笑了,“也是,现在咱就和湛家没关系了嗷,你现在是我的双胞胎弟弟,只不过出生时因你八字太大,唯恐夭折,才将你养在了善恩寺主持身边,昨日才被接回。”
湛月清知晓他是在为自己解释,便微微颔首:“好,多谢。”
马车内安静了。
君羽书那面相长得就不是能安静的主,果不其然,马车内安静了还没一刻钟,这小子便凑了过去。
“月清,你和陛下是什么关系啊?”
湛月清一顿:“陛下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君羽书恍然大悟,也不知道到底悟到了个什么东西,又问:“那你和谈明止呢?”
谈明止,也就是那位安王殿下,那人和谈槐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生母是安太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