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也有参与。”谈槐燃低头看着他,“世人皆知我房里有亡妻画像,都在传太子专情。”
湛月清一呆,起初没反应过来,后来没忍住笑了:“你把我画成女孩了?”
“不。”谈槐燃道:“是因为我一直说亡妻,他们先入为主,觉得妻是姑娘,还是个很久以前救了我,才让我念念不忘的姑娘。”
湛月清看着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你也被发现喜欢男人,是不是和谈明止是一样的下场?”
那么小的事都能被做这么大的文章,也难怪谈槐燃会那么杀伐果断了。
这是他的生存之道。
湛月清想了想,打算不干涉他了,“你以后杀就杀吧,别让我看见。不,不行,你还是不能随便杖毙别人。但威胁到我们的,都可以杀。”
谈槐燃没料到他还记着这件事,顿了顿,“那天督卫司的尸体给你留下了这么大的心理阴影吗?”
“心理阴影说不上,”湛月清挪开目光,“就是不想看到你伤害我这样的人……咳……”东宫里灰尘大,他呛了下,“像丫鬟、小厮、普通百姓……都没必要因为小错误就杀。”
谈槐燃眉头皱起,又把他拉了出去,“都和你说别进去,你非要进去!”
湛月清出来后,被风一吹好多了,闻言无奈:“谁让你不叫人打扫东宫的?”
“我又不会有小太子,打扫它干什么?”谈槐燃理直气壮,“给鬼住?”
成功被他这句话哽住,湛月清白了他一眼。
“不是要放烟花吗?”谈槐燃迅速转移话题,给湛月清拂了拂脸,派人拿来了焰火。
远远跟随了一路的宫人连忙将焰火放到了他们面前,又退开了。
他们还从未见过谈槐燃这种架势,看来这二公子在他心里的确是特殊的存在。
民间焰火同他们现代时的不同,湛月清不会弄,只能看着谈槐燃在那里研究。
他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了方才暖阁中的薛夫人,又想起了现代时的某个除夕夜——
“月清,今年的除夕就在我们家过吧,”谈母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年夜饭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鱼和烤鸡。”
湛家是没有过年这个习惯的,他家总是死气沉沉。
谈槐家却不一样,他们会贴春联、画窗花,放鞭炮,还会在院子里放焰火。
那年他似乎快十八岁了?湛月清也有些忘了是多少岁了。
他只记得那个除夕夜,酒足饭饱之后,谈母把谈槐支了出去,叫谈槐去院子里放焰火,而他被留了下来。
门被关上了,好似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谈母叹息着看湛月清。
“怎么啦妈妈。”湛月清懵懂的眨着眼睛。
“谈槐喜欢你。”
湛月清瞬间背后一凉,神色一僵,刚想搪塞过去,却见谈母半蹲了下来,“那天我看见谈槐亲你了。”
哪一天?!湛月清细思起来。
女人摸着他的头,还是笑,但湛月清却觉得那笑容里面多了些别的什么。
他对不好的情绪十分敏锐,果然,下一秒——
“谈槐其实是私生子,”谈母神色复杂的和他简单的说了谈槐的出生。
她说她本是谈家的药人,但由于姿色不俗,被谈家主人看上了,而后不小心有了谈槐。
谈家黑白通吃,当时的主事人便是后来的谈老。
湛月清一怔。
谈老杀了他的老师……他却喜欢了谈槐,这样算忘恩负义吗?他不知道答案,有点茫然的看着谈母。
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我不介意你们在一起,可是,宝宝,”谈母抱着他,“你们不能让人发现……等高三过后,我帮你们办转学吧,你们都去国外念书。”
湛月清一怔,“不能被谁发现?”
“不能被他爸爸发现。”谈母说:“否则你和他都没有活路,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外面还有个私生子。”
那时的湛月清还不知道谈家是黑白通吃的,只是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这个世界没有地方能容得下他们。
“他很可怕,”谈母紧接着又和他说了谈家的背景,眼眶微微红了,“而且他最近在本地,我总是做噩梦,梦到你们俩都死在他手下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