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漳佑按了按自己的手腕,恼怒起来,为什么心跳的这么快?
他在期待什么!
“说啊,你想送他什么?”湛月清淡淡抬眸,看着田轻鸿。
吏部中堂外有几棵梅花树,湛月清自树边走来。
那双眼睛太美,不,整个人都很美!田轻鸿吞了口口水,“你就是君二公子?”
“你都不知道我是谁,倒是先记得那个赌约,”湛月清眉头一挑,“我和他的赌约关你们什么事?你这么惦记着让他给我下跪?”
田轻鸿打了打嘴巴,“不,不是,二公子……我只是……”
“跪下!”
湛月清嗓音清越。
这句话不知是对着谁说的,哗啦啦跪了一片。
“……?”湛月清一怔,眉目间出现一丝不解,“我叫漳佑跪!你们跪什么?”
漳佑早就跪了,其余众人闻言忍不住闭了闭眼,脸色或青或黑的起来了。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跪,但那一瞬间鬼使神差的事儿,谁都说不清。
或许是视线中心都是他,便忍不住顺着他的话走了。
“你哥哥死了,我很难过,”湛月清微微低头,面色上出现一抹痛苦,好像真的很伤心。
他看着漳佑,“可斯人已逝,再多伤怀也无用。漳佑,上次的赌约是我赢了不错,但我不要你去做庄医了,那太埋没你的天赋。”
漳佑心神一震,仍然跪着,可目光却怎么也离不开面前红衣飞扬的人了。
“你是个很好的孩子,”湛月清想了想那些劝叛逆孩子归家的语录,“可心性太高不利于医道,去找杏林院的周先生带带你吧,万一你能研出新药,或者发觉其他的、目前杏林院没有的东西呢?”
漳佑张了张口,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漳家父母半辈子才爬到个九品芝麻官,性格极差,许多人都说他和漳丘能生在漳家,是他们祖坟冒青烟了。
他迫切的想出人头地,于是十七岁就成了六等杏林,一战成名。
父母也都捧着他,佑着他,让他有些飘了。
可飘了的同时,他看着贵族子弟,又有些克制不住的仇恨。
凭什么他们就有那么好的出身?随时随地能把他们当狗一样使唤?
他那样好的天赋,也只能当那些人的狗吗?
他不想当他们的狗,不想当只会应声的狗……
“听到了吗?”湛月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将他扯出了自己的世界。
漳佑应道:“啊……啊,好!”
湛月清满意了,笑道:“起来吧。”
看着他妖异的笑,漳佑呆住了,好像有点理解哥哥了。他站了起来,却仿佛有什么东西栓住了脖子。
“这孩子我喜欢,点到为止,很聪明。”不远处,吏部牌匾之下,有官员说:“城中把他这赌约闹得沸沸扬扬,于他们二人而言,其实都不是好事。”
“呵呵,你喜欢,可药局那位……怕不愿意呢。”另一人说着将眼神放到了一名紫衣男人的身上。
那人一身紫袍,腰间的名牌上写着:药局欧杰书。
二等杏林可直入药局为官,只看湛月清想选哪条路。
似乎察觉了旁人的目光,欧杰书眯起眼睛,脸上的横肉显得他神色极凶,粗着声音:“都聚着做什么?该拿令牌的拿完了吗?!”
他面前有一张榜,榜上写了许多名字,有的已经被揭下了。
湛月清在所有人的目光里走上前去,到了那张金榜前,揭下了自己的名字,递给了授牌官。
值得一提的是,名字写的不是君月清、也不是湛月清,而是‘月清’。
有黑袍官员笑眯眯的看着他,拿起那个名字,又属于湛月清二等杏林的令牌递给了他。
“以后可都要叫声月杏林了,”有同期考试的弟子走上前来,“恭喜二公子取得杏林之位!”
湛月清眸光一动,捏着那令牌,怔了怔。
二等杏林的牌子和普通铜牌不同,而是玉牌,上面刻了红色的字:二等杏林-月清。
不是痛苦的湛,不是虚假的君,而是他自己的月。
他是他自己的月。
月本身就会耀,并不是因为燃烧了什么东西才照出它的光芒。
二等杏林等于大好前途,那人见他没理自己,也没生气,乐呵呵的说:“拿到这牌子真不容易啊……唉,你说,咱们考的同样的试,念同样的书,为什么人和人差别就这么大呢?”
湛月清回神,看着面前的人,也是此次同期,不过这人得到的是三等杏林。
他看起来比湛月清年长很多,说话也并无恶意,只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