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却正巧对上了沈灼向后眺望的视线。
少年在前面骑马前行,正在向后眺望。
他的整个身体都背着光芒, 刺眼的阳光洒在他的周身, 落在他斑驳的轻甲和轮廓分明的脸庞上。
少年司长的皮相都是顶尖儿的,却令人险些忘了他皮下的骨相, 也足够一绝。
在背光的时候才能够完全看清,他的整个面孔骨骼的走势,那被阳光照射的晶莹剔透的耳垂,像是一个圆滚饱满的珍珠。
发丝萦绕在他的耳边,随着微风飘动。
雀不飞一时之间, 看呆了。
直到沈灼的眉头微微蹙起, 回过头去, 不再看他。
雀不飞最后只能看见对方轻轻晃动的背脊,那随着马背颠簸的腰线,以及随风飘扬的长发。
有些人生来就长得漂亮, 所以就连长发飘扬起来的弧度都是美的,无可挑剔的。
高士廉有些好奇地朝着沈灼注视的方向看了一眼, 却瞧见了那个刀客。
刀客此时的表情有些花痴。
他下意识地瞪了瞪眼睛,轻哼了一声。
雀不飞注意到他, 便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直到将人的脸都给气红了, 他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帘子, 滚回车厢里去享受了。
柳公权正感叹:“这路可算是通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到达雍城。”
“雀兄,你去雍城是要杀薛十六吗?你跟他有仇?”
雀不飞警惕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的?”
柳公权纳闷地眨了眨眼道:“你都写在连上了,很明显啊,每次我一提到薛十六, 你就两眼放着杀气,似乎恨得牙痒痒的样子。”
“雀兄,很少看你这样,他怎么惹你了?”
雀不飞垂下眸子,像是叹气一样的吐出一句话来:“他的手下害死了我的师父,还骗了我许久。”
柳公权目瞪口呆,盯着他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冒出一句:“他马勒戈壁的,他该死!”
“雀兄,我一定会帮你抓住这个畜生的!”
雀不飞嗤笑一声,道:“不用,这跟你没有关系。”
“我自己一定可以手刃他们,让他们都下去给我师父陪葬!”
柳公权立马跟着附和了一句:“陪葬!!!”
等到马车一路赶到雍城,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天色有些晚。
来到雍城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又在半路堵了半天,所以属于是到的最晚的那一批,以至于下去寻找客栈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空房了。
他们走进最后一家客栈,就得治这客栈被人整个包了下来。
雀不飞正想要骂街,就发现包下客栈的不是别人,正事沈灼。
两人四目相对,雀不飞不由得在内心感叹起来。
自己跟沈灼还真是天定的冤家路窄,每次都能碰上。
眼下他们没了住所,要是在这里也没办法落脚,就只能滚回去睡在马车上了。柳公权的马车比不上沈灼的大宝马车,他和柳公权两个人挤在里面太憋屈了。
于是,柳公权率先开口道:“沈司长,您这些手下也住不满这大酒楼啊,肯定还有空房间,不如就赏我们一间凑合凑合?”
他看了看沈灼的脸色,又补充道:“就看见雀兄的面子上?”
高士廉嗤笑一声:“看在他的面子上,他是谁啊?”
柳公权下意识打量了他一下,道:“雀兄和沈司长关系匪浅,这都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事情。”
高士廉冷哼:“什么关系匪浅,什么人尽皆知,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柳公权也是不甘示弱,有些不耐烦地吧唧嘴道:“那你没听说过,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还你没听说过,也不知道你是哪个?竟然上杆子管人家两口子的闲事——还有你头上两条胡须跟泥鳅一样,也不知道你在这里装什么……”
此话一出,高士廉立马气得脸色涨红,整个人都气得不行,指着柳公权好半天,却吐出一句:“你!你!你!——”
柳公权学着他的样子,调侃道:“哦哦!原来是个小结巴,那本大爷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毕竟我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
他嘿嘿一笑,挤眉弄眼道:“尊老爱幼,人人有责,你也要哦~”
这下高士廉更是气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整个人的五官都有些次元崩坏的扭曲了起来。
在一旁的雀不飞倒是成功被柳公权给逗笑了,他再也忍不住地嗤笑一声,上前拍了拍柳公权的肩膀,道:“柳十九郎,你现在骂人真是越来越有粘性了,你偷偷找谁进修了?”
柳公权被夸了,好像有一条无形的尾巴随之翘了起来。
他得意洋洋,沾沾自喜地哼哼了两声,像是个尾巴摇成螺旋桨的小狗。
“嘿嘿,当然是深受雀兄的熏陶,这还要感谢雀兄的谆谆教诲,千恩万谢啊!”说着,他毕恭毕敬地行了个九十度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