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突然糅合,让她的气质截然不同。
她也不知道自己再怕什么,也许是怕暴露出自己的上一世的强势和孤僻冷漠的一面让家人不再喜欢她。又或者是担心自己没办法完全融入进去这个家,自己还要经历一遍跟上一世在孤儿院那几年一个人形单影只的日子。
这一世的自己在爱与包容的蜜罐里长大,但这也压不下另一半的自己曾经所遭受的磨难。
脑子里天人大战,但时间并没有给她留下太多的余地去纠结,因为车已经停了,她隔着车窗看见了自己的家人。
除了去读大学在异地的大哥蒋建南,家里其余人,爸爸温泓,妈妈蒋沁,二哥蒋建北,三哥蒋建业都在村口张望。
她把自己紧抿的嘴角拉开一个微笑的弧度,最后一个下了车,向还在东张西望的母亲喊到。
“妈妈,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身着粗布衣服,微有白发但是难掩她独特明艳气质的中年女人立马转过来快步跑向温竹,一把紧紧抱住了她,手抚上她的背,抱怨地拍打她的胳膊。
“你个臭宝儿呀,你是要折腾死妈,让我七上八下,吃不下睡不着你才高兴了是吧!你个臭妮子吓死妈妈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可让我咋活啊……”
说完几句已然泣不成声。
爸爸和哥哥们也赶紧跑过来围在她身边眼带关切。
妈妈抱得很紧,箍得她有些喘不过气,但是她不讨厌,很有安全感。
妈妈身上是熟悉的皂荚香味,这让她很安心,心也仿佛找到了归宿。这一刻的她才像是个完整的人。
她本来是紧张的,忐忑的,现在却没空去想那些,被妈妈抱着,只觉得心里酸酸胀胀的,眼睛也酸酸胀胀的。
眼泪有它自己的思想,它想放肆地流淌,温竹没忍住哭了。由低低啜泣,再到号啕大哭。
爸爸和哥哥把温竹和妈妈抱在中间,无声安慰,红了眼眶。
16岁的温竹死里逃生,没有被掏空内脏,曝尸荒野。她才不是炮灰!
18岁的温竹不再是孤儿,不再是别人口中的怪胎野孩子。她有妈妈有家了!
十六岁的她和十八岁的她一起哭的不能自已。
有妈妈,有家人爱的孩子是有资格哭的。
哭了好一会,温竹眼睛都被泪水模糊了,情绪也渐渐发泄,理智回笼。
朦胧着泪眼看见周围一圈的人影,才想起来周围还有其他人,不只自己一家。
温竹止了哭声,家人也慢慢平复情绪,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也帮妈妈抹去泪水。
蒋沁这才上下摸着打量自己的女儿,满脸的伤,满手的伤,伤口虽然不大,但是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让她刚擦干的眼泪,又有了外溢的趋势。
“我乖宝这是遭了多大罪呀,我乖宝受苦了。”
温竹刚哭完,瓮声瓮气地说,“妈妈,这都是皮外小伤,我昨天有敷过药了,过几天就能好。”
蒋建北开口,“怪我没有回来第一时间去接妹妹。”
蒋建业也抢着担责,“怪我,怪我做一道题,太投入忘了时间……”
温泓适时开口,“我们都有责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以后做好安排,不能让乖女儿独自一人。”
蒋沁又仔仔细细翻来覆去检查了温竹好几次,又得到温竹的保证,这才勉强暂时放下心来。
第11章 妈妈是被抛弃的恶毒女配
一家人虽然还有说不完的话,但是他们再迟钝也能注意到旁边的那些人。而有些话只能回家后自己一家人再说。
一个军人,还有开轿车的人,一个拄着拐杖的瘸着腿的少年,两个彪形大汉。相当诡异的组合。
于是家人眼带询问看向温竹。
温竹收敛情绪,嗓音哑哑的,向家人介绍。
她先指向冰块脸介绍道,“我逃跑的路上遇到解放军叔叔,他们有任务,但是不放心我,所以派了这个冰……这个同志送我回家。”
在心里喊他冰块脸习惯了,忘了叫什么名字了。
“这小伙子人好,心也善,谢谢你送我们家女儿回家,谢谢。”
几乎大部分的华国人都对军人有着无比的崇拜与信任,加之听闻女儿说他是专门送女儿回家的,所以一直道谢。
“我叫顾振北,这是我该做的,不用客气。”
说完,就没再开口了。
温竹指向少年,“这个是……跟我一起被拐的人,他叫钱许森,也多亏了他帮忙,我才能顺利逃出来。他现在受伤了不方便,所以得养好伤再走。”
温竹没有把自己给钱许森治腿的事说出来,毕竟她暂时没法跟家人解释自己怎么突然会医术,而且如此精湛。
她总不能说自己上辈子没忘干净?
脑子里的想法一闪而过,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按照家里人对自己的信任和宠溺,这么说他们说不定还得夸自己天赋异禀。
钱许森乖巧地喊了声,“叔叔阿姨哥哥,你们好。”
意外地没有以小爷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