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死?也要跟着……” 燕颂用食指抵住他的?嘴唇,说:“说什么?死?啊死?的?,不吉利。” 燕冬眨巴眼,微微后?仰,认真地说:“我死?也要跟着哥哥。” 拿他没办法,又?似被取悦,燕颂垂眼,轻轻地笑起来,说:“生死?相随?” 燕冬说:“生死?相随。” 他终于落笔,却不是梅瓣儿,在燕颂的?右眼尾拉出一笔,又?反手在自己眼尾拉出一笔,红艳艳的?胭脂,似刀子划开皮囊,露出血淋淋、最?赤|裸的?真心。 借着这抹红,借着梅花酒,他凑近了,和燕颂贴面,让两?抹红贴在一起,仿佛合掌,笑着说:“青天在上,立誓为证。” 第33章 瞎子 上元后就该启学了, 燕冬早早地爬起来洗漱更衣,跑到楼下用早膳。 燕颂坐在桌边喝粥,听见那噔噔噔的脚步声就舀了一碗梅花汤饼放在一旁的位置上, 让燕冬先吃两口暖暖胃。 昨夜待得太晚,他们?索性?就在园子里住了一宿,算下来也没睡到两个时辰。燕颂偏头看了眼燕冬没怎么睁开的眼睛,说:“用了膳再上楼睡会儿。” “你忘啦,今天?启学。”燕冬喝了口汤,舒服得眯眼睛。 燕颂自然记得,“无妨,我?让人?去替你告假。” “大哥你真好。”燕冬偏头蹭了蹭燕颂的肩膀,随即伸筷搛了只酥黄独, “但是我?能行!今儿要启学考试呢。” 燕颂闻言也不再坚持,只调侃道:“眼睛都睁不开,能考吗?” “我?闭着?眼睛都比某些人?考得好。”燕冬说。 燕颂笑了笑,给燕冬夹了一只羊脂韭饼,说:“那就吃饱些,待会儿我?送你去。” 燕冬挺惊喜,立马说好,给燕颂夹了只素包子,用笋藕栗子百合山药等数十种辅以蜜糖酱料调成的酸甜口, 口感丰富,他很喜欢吃这个。 燕颂吃罢, 突然想起一茬,“对了,近来新开了家面点铺子,据说味道不错, 虾鱼包儿最是鲜美。” “那我?要去尝尝!”燕颂说的是“据说味道不错”,那就是还没尝过,燕冬立马邀请,“等大哥有空,和我?一块儿去。” 燕颂说:“今儿大抵是不外?出的,你下学后到衙门来,我?们?一道用膳。” “好呀,”燕冬吃完梅花汤饼,又添了小?碗牛乳粥,关心道,“表哥怎么还没到啊?” “一路游山玩水,多少要耽搁几日。”燕颂说,“昨夜收到消息,已经到附近了,若是不耽搁,明?儿就能到。” 燕冬问:“你一直盯着?表哥吗?” “从江南到雍京,路程不短,多少要盯着?些,要是教人?拐走了,也好及时救。”燕颂说。 “说得表哥像个二?傻子。”燕冬傻笑两声,可说起要来京城的人?,他就想起要从京城走的人?。 “对了,我?给漱阳备了些细软盘缠,流放路上不能给,那能不能等他到了秦州再给他?”燕冬忧心地说,“虽说陛下给了座小?院子,路上没人?敢故意苛待他们?,可这么走过去,尤其是侯夫……伯母,估计要折腾得一身病来。他们?身无分文,怎么过日子呀。” “可以,交给农生办。”燕颂看了眼燕冬,怕他多想,便说,“李家自取灭亡,与?旁人?无涉。” “我?明?白的。”燕冬说,“我?与?李家无甚交情,可与?漱阳到底是自小?长大的情分,他因家族生来尊贵,如今也被家族牵连,这是没法子的事,但论私情,我?这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日殿上,漱阳始终平静处之,许是早有预料。陛下知道他没有参与?,也知道他的秉性?,这才愿意网开一面。”燕颂说,“他去了秦州,做个普通平淡的花农,未必不好。” 燕冬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又给自己投喂了个素包子,这才吃饱了,搁筷漱口,和燕颂一起出门往国子学去。 天?雾蒙蒙的,国子学牌坊周围已经格外?热闹,香车宝马、驴车骡子从四面八方来,闹嚷嚷地凑在一起。 “这年也过得忒快了!”乌盈晃着?把雀羽扇从自家马车下来,不甘不愿地说,“平日上学的时候怎么就度日如年?” “这话叫你家乌侍郎听了,必得打你嘴巴。”鱼照影翩翩而来,合扇挑起乌盈的下巴,“哟,”他左右打量一眼,“脸怎么肿了?” 乌盈“嗐”了一声,不甚在意地说:“昨儿还真在家挨了一嘴巴,好在我?皮糙肉厚,不妨事。” 他这样的高官子弟,平日不干活,甚至习武都不积极,怎么都和“皮糙肉厚”沾不上边。鱼照影微微蹙眉,说:“再如何也不能打脸,出来晃一圈,不知要被人?说成什么样子。” 乌盈笑呵呵地说:“我?爹说了,我?在外?头做下九流的事儿,和下九流的人?混在一起,本就是丢了乌家的颜面,何必要脸?” 网?址?发?布?Y?e?????μ?????n?2???2?5????????m 看来父子俩又因着?乌盈的前途大肆争吵了,鱼照影不好评价人?家的家事,拍了下乌盈的肩膀。 侯翼骑马而来,在几步外?翻身下马,随手将马鞭丢给随从,上前摸了下乌盈的脸,说:“摔着?脸了?” “你当我?是冬儿啊,走个路都能平地摔?”乌盈实话实说,“被我?爹抽的。” 侯翼哪怕和他老?子干架干了不知多少次、挨打如家常便饭,可都从没被抽过嘴巴。他闻言没说什么,只说:“别损我?冬儿啊,他长大了,已经不是那个走着走着?突然啪叽平地摔下去的燕冬了。” “说我?什么呢!” 马车在几人?前停下,燕冬趴在车窗上,探出颗毛茸茸的脑袋,不悦地说:“背后说我,我?要钳你们?嘴巴!” “来啊来——”侯翼的挑衅在马车门打开那一瞬间骤然僵住,和其余两人?纷纷行礼,“燕大哥。” 燕颂下了马车,目光从乌盈红肿的面颊掠过,说:“启学了,你们?都收收心,认真读书,不久就结业了。” 众人?应声,燕颂抬手,和常春春换值的亲卫当即从马车里抱出三?只匣子,依次分发给三?人?。 燕颂说:“略备薄礼,权当贺你们?启学。” “这是,”鱼照影惊讶地看着?匣子里的东西,“红丝砚!” 青州红丝砚从前被赞是名砚之首,但如今资源逐渐枯萎,所以好砚更是难得,匣中这一块堪称极品。 鱼照影平日也喜欢练字,对笔墨纸砚十分讲究,他喜爱地摸了摸,笑着?说:“多谢燕大哥。” 乌盈本以为?是一式三?份,就算不是,也是书籍笔墨等,毕竟是启学贺礼,可他打开盖子,里头竟是一把青铜错金笛。 “这刀,”侯翼拔出短刀,熟练地耍了几下,重新握住素面玉柄,抱拳道,“多谢燕大哥。” 燕颂颔首,侧身看向燕冬,抬手帮他理了理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