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燕颂说。 和渡谢恩起身,说明来意,遂将礼单呈给吕鹿。 燕颂是不打算细看?的,聘礼和回礼都是给燕冬的,以燕家对燕冬的珍爱,没有敷衍慢待的道理。 燕冬也早有准备,但当他打开礼单、瞧见那密密麻麻的红字时,嘴巴渐渐张大了?,好久才说:“……我好有钱呀,我可以做首富吗!” 燕颂失笑,说:“可以。” “算了?,”燕冬肃然,“财不外露,低调行事。” 他看?着礼单上的字,再次感慨,“好多啊……其实要不了?这么多吧。” “家中重视自己的宝贝,只会?嫌给得不够多。”燕颂捏着燕冬的指头,温声说,“礼单本就该家中定,你就不要操心了?,给你就拿着。” “不对,这个是还礼,是给你的。”燕冬纠正。 燕颂看?着燕冬认真的表情,笑了?笑,说:“聘礼还礼只是章程罢了?,礼单上的东西都是你的。” 燕冬呐呐地,“啊……” 雪球从外面?跑进来,凑到燕冬脸边偷亲了?一口,燕冬抱起它光明正大地亲了?一口,说:“子凭爹贵,今晚给你们兄弟俩加餐!” 燕颂凉凉地看?了?雪球一眼,这狗精得很,立马嗷呜叫唤着从爹手里蹿了?出去,逃得远远的了?。 燕冬并没有察觉这一场短暂的父子交锋,继续对着礼单抓耳挠腮,突然看?了?和渡一眼,又偏头和燕颂说:“我要提前挪用这笔私产!” “不必同?我说,自己差使就是。”燕颂说。 燕冬很懂事地说:“要的要的,因为?我的就是你的,你我为?一体,我要和你商议的。” 燕颂揶揄道:“下次闯祸前也会?和我商议吗?” 燕冬灵活地说:“再说吧再说吧,大好的日?子说这个做什么呀。” 和渡听见陛下的笑声,是一个端方自持的人不能自禁的那种笑,极其温柔明亮、松快的,不似皇帝,也不似人们眼里心里的“燕颂”和“赵颂”了?。 “十月了?,天气凉下来,很快就要到冬天了?,从前每年这段日?子,我都会?往万佛寺拨一笔钱,让山上的善堂拿来做善事,今年自然也要做,但是和从前可以稍有不同?。”燕冬看?着和渡,“刚好你在这儿,我就交代你,你们礼部和户部、工部兼着,把事儿办了?。” 燕冬变了?语气,变成了?燕大人,和渡匆忙回神?,肃然恭敬道:“下官听大人吩咐。” “我朝是办了?善济堂,育婴堂等,以抚养孤儿寡老,但我觉得还可以周全些,第一是数量可以增添,不要只在京城办,有些偏远的州县也需要;第二是有司要精简,把不干事儿的撤下去,选能干事的吏员来,也不必全要官衙出人,可以在地方上雇一些家贫能干的妇人、身子骨好的老人,如此既能精简衙门的用人,也能给这些人找条挣家用的门路。” 燕冬顿了?顿,嘴边就多出一杯茶来,他立马借着燕颂的手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还有一件,就是私塾。”燕冬继续说,“此前我去云州办差,有所听闻,穷人家的孩子交不起束脩,就读不起书,纵然有心善的先生愿意不收束脩,但一两个的也教不了?太多孩子。所以啊,是否可以以官府的名?义?举办义?塾,这也是为?国培才嘛。” 和渡颔首,说:“承安年间也办了?类似的官塾,但没过几年就有御史弹劾,地方衙门借此勒索百姓,把义?塾办成了?私塾。” 燕冬颔首,说:“哪怕是京城也多的是人黑了?心、做不法的事,遑论是鞭长莫及的地方,此类事,朝廷再管束都是避免不了?的,但不能因为?会?出岔子就不去干了?。” “大人说的是。”和渡说,“事要办,刑部那里也要跟着增改相关律条,吏部也需着手增减有司衙门。” 燕冬闻言偏头看?了?燕颂一眼,正巧对上那双专注温和的眸子,燕颂朝他笑笑,说:“照办。” 燕冬莞尔,又转头对和渡说:“上面?两件事,你们几部先商议,拟个章程来给陛下瞧。等陛下这边允了?,让户部把一应支出报个账目来,我拿钱先充国库,再以国库的名?义?拨出去就是了?。” 和渡应声。 “再无要事就先回衙门办事吧。”燕冬说。 和渡闻言行礼告退,轻步出了?枕花台。 燕颂抱着燕冬,端茶给他喝,说:“虽只有两件事,但要办下去,所需的银子可不少,我们冬冬如此慷慨。” “我这么有钱,慷慨些怎么了??再说了?,我不是每年都要支出一笔善款吗?只是从前是以我自个儿的名?义?给出去,只当作行善积德,如今我好歹也当官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嘛。”燕冬说罢顿了?顿。 燕颂便说:“还有什么心思?” 燕冬露出“哥哥懂我”的小得意,又说:“我不认为?我们在一起是错的,但这事儿到底比较稀罕,如今外头还是议论纷纷的。你即位不久,椅子还没坐稳呢,难免会?有有心之人撺掇些风言风语出来,虽然不会?威胁到你,但是我还是想做点什么,以示我不是什么祸水,还是有一分?贤德的。” 他这样说,把燕颂的心都说软了?,说坏了?。 “冬冬啊。”燕颂抱住燕冬,温存地,就这样看?着他。 “我还有私心。咱们的事情没有告诉先帝,是因为?先帝当时病重,不敢刺激他,但我心里还是有些对不住他老人家。”燕冬把玩着燕颂的手,仰头看?着他,“我知道,先帝对哥哥寄予厚望,从前望你做个能臣、亲臣,后来望你做个好储君、好皇帝。我也知道,作为?君父,他一定希望你娶一位贤能的皇后,而不是一个男人,哪怕是他很喜欢的逢春。” 燕颂心疼坏了?,蹙眉道:“冬冬……” “哥哥先听我说。”燕冬微微摇头,自顾自地说,“可我有私心,绝不会?把你让给旁人,我死?了?都要缠着你的。所以我不能祝先帝心愿得偿,只能向他证明我会?永远和你一条心、力所能及地助你,以此请他宽恕我们的真情。” 燕颂抱紧燕冬,下巴抵在他的额头上,轻声说:“父皇在天有灵,温和仁慈,会?原谅宽恕我们的。” 燕冬回抱,紧紧地和哥哥贴在一起。 “从前我只想着得家里庇护,永远富贵安乐,如今不同?了?,在其位谋其政,我一定会?尽力做好每一件事。哥哥不必心疼我,也不必觉得是你牵累了?我,我只是长大了?,选好了?想走的路,于是坚定不回头而已。”他勒紧燕颂的腰,小声说,“我知道哥哥不忌惮任何人的看?法、说法,我也如此,但我仍然希望后世史书不要因为?我唾骂哥哥……他们实在要唾骂就算了?,反正咱听不见。” “嗯,”燕颂捂住燕冬的脸,俯身亲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