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冬打马回家,燕青云正撸着袖子伺候水仙盆呢,他上去?给老?爹捶了会儿背,崔拂来捧着热牛乳出?来让他喝了,关?心道:“在溪如何?” “尚可,就?是没什么精神,我去?的时候他睡得香呢,没说上话。”燕冬说,“对了,霞晖说家里送去?的药膳,鱼儿都一口不剩的吃了,叫你们放心。” “那就?好,等他伤口愈合了,我就?炖汤给他送去?,可得好好补起来。”燕青云把水仙都放好了,拍拍手说,“婚宴定在明年二月,为着方便,今年你舅舅舅母要来和咱们一道过年。” “太好了!”燕冬靠在红柱子上,一面捧着碗暖手,一面打听,“都有谁来呀,我好提前备礼。” “现?下?还?没确定呢,”崔拂来说,“等他们的信来就?知?道了。” 燕冬笑着点头,说:“早知?就?不让玉表哥回去?了,省了脚程。” “那谁能预料到你们这么快就?要成婚呢。”燕青云趁机嘟囔,“才十八呢!” 燕冬替自己和大哥说话,“别人家十八都当爹了呢!再说了,我又没和别人成婚,我得了那么好的一个人,您就?偷着乐吧!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这门婚事不论从我这儿看还?是从大哥那儿看,是不是都是您二老?捡便宜了?” 燕青云反驳不及,说:“我说一句你抵十句!” 燕冬嘿嘿笑,崔拂来掩袖笑了一声,摸着小儿子的脑袋,说:“良缘既定,早日成婚便是喜事。” 燕冬点头,“就?是就?是!对了娘,快着人把馄饨拿来,我要带回去?陪大哥用膳呢。” “还?要你说,早就?给你备好了。”崔拂来吩咐丫头去?拿了个黑漆食盒来,等燕冬喝完牛乳就?递给他,笑着说,“冬笋刚出?来,新鲜着呢,很好吃的。” “嘿,爹调的馅儿,不是冬笋也好吃!”燕冬上去?撞了燕青云一下?,拍拍老?爹的马屁,被燕青云捏着脖子提溜出?院子,笑着撵出?去?了。 “骑马慢些……哎呀把你的披风系好。”崔拂来跟出?来叮嘱。 “知?道啦!”燕冬赶忙把披风领子系好,同爹娘挥挥手,提着食盒快步走了。 打马回了宫,正值黄昏,天烧红了一片。审刑院使有内府骑马的特权,胡萝卜一溜烟蹿到小宫门前,突然?就?停下?了。 原是里头跨出?来一行人,为首的赫然?是燕颂。 “哥哥!”燕冬翻身下?马,快步上去?,“你怎么在这儿?” 燕颂伸手过去?,说:“坐久了,闷得慌,腰背也僵了,就?出?来走走。” 从文书房快走到宫门口了,您可真能走。燕冬笑了笑,伸手握住燕颂的手,一下?撞到他身上去?,提了提另一只手里的食盒,“回去?,煮馄饨!” 燕颂接到了人,心满意?足,笑着说:“好。” 第80章 新雪 “又是年节, 又是婚宴,家里忙慌啦!”燕冬抱着身白狐裘给燕颂穿上,絮絮地, “才然收到家里递进来的信,今年舅舅舅母、玉表哥珏表哥还有两位表姐妹一道来家里过年,我得备见面礼了。今儿有空,下值后就在外头逛会儿,若实在太?晚,我就不回来了,在家里住一夜。” 燕颂看着站在跟前帮自己系扣子的人,说:“冬冬如今真乖,还知?晓提前报备了。” “还不是你, 把我管得越来越严了,好比昨儿我就是不小心在鱼儿房里睡着了,睁眼就看见你的冷脸,忒吓人了。你说说你,虽说昨儿当午身子不适没跟我出门,但?青青是干什么使?的,我还能在外面丢了不成?我就晚回去一会儿,用?得着你火急火燎地出来逮我吗?唉,”燕冬数落罢, 又得意地笑?,“但?我就喜欢你这?样, 你拴着我,我也拴着你。只是我不要你无谓地忧心,所以以后事事都和你报备。” 这?话听着心里舒坦又慰贴,但?说起昨日的事, 燕颂就笑?不出来了,“半天不见你回来,还不许我出来寻你么?” W?a?n?g?址?发?布?页?????????ε?n????????5?﹒?????? “许许许!”燕冬转身拿起托盘上的玉佩帮燕颂系,“你瞧你,又翻旧账,我昨儿哄了你半天,白哄啦?” 燕颂伸手?掐住燕冬的脸,迫使?他抬头,问:“谁先翻的旧账?” 燕冬撅嘴,哄得燕颂丢开?手?,这?才说:“谁翻旧账啦?我是跟你表态度来着。” “你就哄我吧。”燕颂拍拍袖口,径直出了寝殿,往文?书房去了。 燕冬屁颠颠地跟在后头,说:“唷,瞧你,不理我了?” “谁不理你了?”燕颂瞥一眼那混账,“你出去你的,跟着我做什么?待会儿晚了时辰,回来又找我的茬,说我耽误了小燕大人的好时光。” 燕冬哈哈笑?,猴儿似的往燕颂背上蹿,把人扒住了,笑?眯眯地说:“跟你在一块儿才是好时光呢。” 燕颂嘴角微扬,说:“甜言蜜语。” “是甜言蜜语,是哄人的,有都是真的。我想着你,心里就甜,说出来的话自然也甜。”燕冬不害臊地说,“你这?人,明明就喜欢听,要装腼腆装端庄不说,还假模假样地嫌我。” “哟,”燕颂背着人拐弯,继续顺廊往前走,淡声说,“讨您的嫌了?” “没,我把你看得明明白白的,权当你是欲擒故纵!”眼见要分路了,燕冬啵地亲了燕颂一口,从他背上跳下来,绕着人转了一圈,负手?仰头把人盯着,“我走啦?” 燕颂捧住那张笑?盈盈的脸,亲了亲燕冬的唇,笑?着说:“得了,去吧。” 燕冬心满意足,伸手?蹭了蹭燕颂的脸腮,就转身下了阶梯,大步流星地走了。 白日仍在衙门当值,勤恳做事,到了傍晚下值,燕冬恍若脱缰野马,立马蹿出了皇宫。今儿没好好用?晚膳,他就在街上买了份灌肠跟和宝吃了,途径和家茶馆,又坐下来尝一碗和姝新做的梅花元子汤。 为着御寒,茶馆四面都罩着布帘,屋子里放着炭盆,还算暖和。燕冬在隔间坐了,这?里是和家人平日自己用?膳的小间,寻常客人不会进来。 王嘉禧今日也在茶馆帮忙,闻他来了,便解了围腰从厨房出来,进了隔间。燕冬正埋头尝着丸子,拿勺子的右手?罩着只单薄的黑指套,缚住修长的五指。 王嘉禧从前没见燕冬戴这?个?,他是个?怕冷的,到了冬天就会戴上各色绒毛手?套,软乎乎的也暖手?。倒是燕颂常戴这?个?。 从前燕冬还和他们犯痴呢,说燕颂的手?怎样怎样好看,戴着指套又别有风味,什么风味形容不出来,总之看得人脸热热的。 “你也在啊。”燕冬一抬眼,态度随意,“坐。” 王嘉禧回神,在对面的软垫上坐了,说:“在溪好些了吗?” “好多了,整日在院里当大爷呢。你呢,今年回江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