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叫常青青拿帕子?来擦脸。 “公子?别着急!”和宝笑着安抚,“陛下看不见!” 对啊,燕冬松了口气,或许是他?习惯了燕颂的来去自如、无处不在,忘记今日这样的场合,燕颂会一直在昭明殿等着他?。 常青青手脚麻利地取来热帕子?让燕冬擦脸,与此同时,王蓁利落地帮燕冬整理好了仪容。 “今日辛苦诸位了。”燕冬恢复仪态,笑着说?,“有赏。” 外间的随从当即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摞着小山一样高的喜钱,用红袋装好的。 常青青一一分发?下去,笑着说?:“这是公子?为大家伙准备的喜钱,就当讨个吉利吧。” 里头装满了足足的金锭子?,众人连忙纷纷跪地谢赏,礼部官员率先说?:“臣等恭祝帝后新婚大喜,愿帝后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其余人异口同声地又说?了一句,听得?燕冬眼睛都要笑弯了,常青青怕自家公子?太高兴又要化身猴儿乱蹦跶,立马说?:“承大家伙的吉言了,快请起——” “不得?了不得?了!” 窗外陡然传来一声,伴随着急匆匆的脚步声,侯翼从门外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哎哟冬儿不得?了!” 兄弟大喜的日子?,侯翼说?什么都要在场,今儿也穿了身喜庆的淡红锦袍,马尾高束,掺着一缕小辫,分外英气俊朗。 “快给倒杯茶来。”燕冬吩咐,复又对侯翼说?,“能有什么不得?了的?喝口水慢慢说?。” 和宝急忙给侯翼倒了杯茶,侯翼接过但?没喝,先喘匀了那口气,说?:“陛下来接亲了!” 什么,燕冬猛地站起来,看向窗外。 燕国公府正门大敞,喜毯铺地,燕家、崔家人和燕冬的朋友们都站在门前,见仪仗如龙、红绸飘飘自牌坊方向缓缓行来。 负责迎亲的正使是宁王,副使是豫王,二人皆骑高头大马,穿亲王礼服。 仪仗在门前缓缓止步、停稳,宁王和豫王先后翻身下马,两方见礼。 崔拂来正要请他?们入内,却见二位王爷微微侧身,看向仪仗中间。 那中间停着一辆紫檀六驾宝车,围栏金雕龙凤,红色宝盖,四面珠帘帷幕,彩带随风轻飘。 天子?乘六驾,陛下亲自来迎亲了。 国公府门前顿时跪了一片,高呼万岁。 珠帘轻晃,燕颂踩着脚凳下车,踩着喜毯走到众人面前,亲手扶起燕家夫妇和燕翠微,复又看向后方的燕纵、燕姰、鱼照影等人,说?:“都起来吧。” 众人纷纷谢恩平身。 崔拂来说?:“陛下怎么亲自……” “今日是我与冬冬的喜宴,本该亲自来迎他?的。”燕颂玩笑,“何?况从这里到宫中有一段距离,我怕他?闷,在路上跳车跑了。” 众人闻言都笑起来,也明白他?不说?“朕”,便?是要做颂,不做君。 崔拂来笑着点头,面上不能逾矩,心中却是宽慰的。 “陛下高看那小子?了,这三日他?可?是度日如年,茶饭不思,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到您面前呢,哪有舍得?中途跑路的?怕是只会嫌弃车马走得?太慢吧!”燕纵不客气地拆弟弟的台。 燕姰笑着撞他?,说?:“冬冬不要面子?的吗?” “面子?哪有心上人重要?”崔玉笑着说?,“你?们信不信,若是知晓陛下亲自来迎亲,又有人守着,冬冬怕是连从这里到逢春院的这段路都舍不得?让陛下走,自己就要飞奔出——” 他?话?音未落,只听身后一声惊叫:“小公子?,不要——” 是燕漠,众人预感不妙,纷纷转头看向大门口。 燕颂抬头,瞧见那穿着喜服的小子?一把飞箭似的射出大门,再一步并作三步走,两下就从台子?上跳下台阶,在一片惊呼声中冲到他?跟前来,堪堪停步。 网?阯?发?b?u?页???f?u???é?n???????????????????? 燕冬仰头朝他?笑出一口白牙,响亮地说?:“我来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崔郡王率先反应过来,上前把燕冬从燕颂胸膛扒下来,“谁让你?出来的?” “我听猴儿说?哥哥来迎亲了,我就出来了,有什么不对吗!”燕冬说?。 “瞧这傻孩子?,”郡王妃笑着说?,“陛下要来接你?的,何?必这么着急,脸都跑红了!” “哥哥来接我,我也来迎哥哥,都一样。”燕冬转头看向燕颂,寻求赞同,却见燕颂看着他?,有些呆滞。他?笑起来,是那种温柔又乖巧的笑,说?出来的话?却“不像话?”,“我已经等不及了,我们走吗!” 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张泛红的脸,一颗赤忱火热的心,铸造出一个燕冬,就这么直直地看着燕颂。 燕颂眨了眨眼,咽下那口冲鼻的酸涩,伸手递给燕冬,“来。” 燕冬立马就伸手握住了,燕颂紧紧地反握,不发?一言,带着燕冬转身便?走。 这下没法子?了,崔拂来赶紧吩咐府里的送亲队伍将一箱箱的红绸箱柜抬起来,按照先前预演了无数次的路线涌入仪仗队伍之内,开始游街往宫里去。 燕家要宴请四方宾客,长辈们脱不开身,但?几个小的能凑凑热闹,当即纷纷牵马的牵马、坐马车的坐马车,跟着仪仗队伍去了。 珠帘挡不住风,燕冬紧紧地贴着燕颂,燕颂低声问他?冷吗,他?摇摇头,笑着说?:“烫呼呼的。” “傻乎乎的。”燕颂揉了下燕冬的脸,“今早用饭了吗?今日要累些。” “吃了芥菜小馄饨。”燕冬一面回答,一面拿眼神?盯着燕颂,好几眼才舍得?挪开,痴痴地说?,“哥哥今日好好看,像神?仙一样。” “哥哥平日不好看吗?”燕颂逗他?。 燕冬认真地解释,“平日也好看,今日是特殊的好看,就像哥哥穿什么衣裳都好看,喜服却是特殊唯一的一件那样。” 燕颂笑了笑,说?:“嗯。” 他?们的手交握在一起,放在燕颂的腿上,燕冬环顾四周,燕颂见状说?:“怕吗?” “和哥哥在一块儿,去做什么都不怕,”燕冬顿了顿,老实说?,“就是有一些紧张,我是头一回成婚呢,没什么经验。” 燕颂被这句话?逗笑了,晃了晃燕冬的手,说?:“不紧张,哥哥在这儿。” 燕冬莞尔点头,“嗯!” 鼓乐喧天,一刻不停,自仪仗走出牌坊,两侧百姓夹道?围观,花瓣、彩纸、喜糖、喜钱不断地从红袍女?官们臂弯篮子?中抛出。待彩车从身前驶过,百姓们纷纷大呼“帝后大喜”四个字,异口同声,响彻云霄。 燕冬高兴地说?:“怎么这么整齐呀,这个也会提前预演吗?” “不必,只需要第一个人说?了,其他?人就会跟着说?的。”燕颂看着燕冬,笑着说?,“冬冬坐得?好直啊。” “那当然啦!这么要紧的日子?,这么多人围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