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渐暗淡的琥珀色眼睛像是充满了电的小夜灯,一下子就亮起来了,他匆忙把帐篷收进后备箱,开车上路,迫不及待地逃离这里。
尚未在烈日下凝固成形的空气被打乱阵仗,四面八方的逃散,一些往后跑,一些从开着的车窗里灌进来,吹动金衔玉解开一颗扣子的领口,锁骨若隐若现。
越往前人的踪迹多了起来,金衔玉有些迟疑的减缓车速。
金期实业主要的产业是建筑,金衔玉虽然不至于把地图都背下来,但是关于江城大概的建筑分布他心里还是清楚的,这里虽然不至于人迹罕至,但是也没几个人会来。
粉色的气球飘在半空,金衔玉肢体一瞬间变得僵硬,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走进会场,他们有些是金衔玉的合作伙伴,有些是竞争对手。
金衔玉很久才重新接管自己的身体,他打开车门,刚刚被隔绝在车外的声音同时传入了耳朵。
牧师的声音被麦克风无限放大。
“请问程弋先生……”
这是程弋和宋黎的婚礼现场。
正午的太阳十分耀眼,照在金衔玉没有遮挡的脸颊上、额头上火辣辣的疼。
灼烧的疼痛刺激金衔玉的神经,他茫然地转过身,脸上一片灰白,琥珀被蒙上了厚厚的灰尘,他不知道能去哪,下意识要上车。
只是将将回头,余光里,一辆五颜六色的跑车直直朝着金衔玉撞过来,金衔玉清楚的看见,坐在副驾驶的是个胡子拉碴的油腻男人。
“砰——”
跑车没有半点减速的意思,撞了金衔玉还直接从他的腹部碾压过去,在地面上流下两道血印。
听到这里,药生尘心疼的搂住金衔玉,紧紧握着金衔玉放在腹部的手。
金衔玉从坐着的姿势慢慢躺下来,躺到药生尘的腿上,往上看是药生尘明艳的脸,他还看见一滴汗水从药生尘的脖颈露过他的锁骨最终没入他的衣领,如果他们的夜晚足够漫长的话,金衔玉可以在迷离之间看到这样的景色。
他拉过药生尘修长的手用脸颊蹭了蹭:“如果当时能看见你就好了,你别担心,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幸福。”
药生尘嗓子很干,只能说:“好。”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原著就放在他们家上了锁的抽屉里,药生尘不知道翻了多少次,金衔玉在书里的结局就是车祸死亡,他到死都没有逃脱剧情的操控。
但是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太残忍了,起码现在他说不出口,他也做不到跟金衔玉讨论他的死亡,于是只能干巴巴的回应。
幸好金衔玉不是一个挑剔的小猫,只要得到药生尘的回应他就很满足。
金衔玉琥珀色的眼睛里盛满了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