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山让人安排了直升机，“好孩子，记得给外公好好看看延枫。” 老人家的担心宋绵看得清楚，她点头承诺：“我会的。” 宝宝给曾祖父挥挥手：“祖父拜拜~” 贺南山伸手捏捏宝宝的小脸：“祖父最喜欢宝宝了，宝宝要常来看祖父。” 宝宝眼睛亮晶晶的，嘟起粉润润的小嘴巴在祖父脸上亲昵地“mua”了一口。 “祖父乖乖在家，宝宝会经常来看祖父的！” 贺南山觉得压在自己心头的阴霾仿佛被宝宝的小手慢慢挥散了。 …… 飞机停在席延枫酒店的楼顶，梁峰等在一旁，等宋绵带着宝宝下来，他迎了上去。 “宋小姐。”没想到宋小姐这么关心老板，这才多久，就赶过来了。 “带我去延枫那里。” “好的，请跟我来。” 这个大酒店初期有贺氏的投资，所以有整整一层是长期留下来给贺家的。 宋绵从电梯出来走进这一层的时候，只觉得安静得有些可怕。 明明灯光明亮装修金碧辉煌，却有些发冷。 梁峰先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就按了铃。 没一会儿，席延枫过来开了门。 “席总，宋小姐跟小少爷来了。”说着，梁峰往旁边让了让。 原本身后站着的抱着宝宝的宋绵就这么印入了席延枫的眼帘。 席延枫张了张嘴，愣在了原地。 宝宝小手伸向爸爸，声音甜甜又清亮：“爸爸抱！” 席延枫抬手把宝宝抱进自己怀里，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单手抱着宝宝，又伸手牵宋绵的手：“进来。” 宋绵看到了他眼底的乌青，刚开门的时候，他浑身透着疲惫，眼睛黯淡像口无波的井，整个人像颗快枯死的草。 摸着心口，宋绵垂下眼睫，心绪不明，因为光线的原因，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灵秀美丽的脸上投下大片阴影。 梁峰没有一起进来，宋绵回神，抬头朝他道谢。 门关上。 “爸爸，宝宝好想你哦~” 宝宝打了个哈欠，小手搂着席延枫的脖子，凑上去跟爸爸蹭蹭额头。 “宝宝今天做了什么吗？” “宝宝今天做飞机啦！”说起这个，宝宝开心兴奋得跟爸爸描述。 宋绵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注意到席延枫有点干燥的嘴唇，起身去倒了杯热水过来，递给他。 “喝点水。”听梁峰说，他今天没吃什么东西。现在看样子，他是连水都没怎么喝过。 因为席珍？昨晚他们说了什么？ 她知道席延枫的性格跟行事作风，一般的事情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就算遇到困难，他想的也一定是接下来怎么处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席延枫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然后道谢：“谢谢。” 宝宝又打了一个哈欠，大眼睛水润润的，宋绵坐过去，用像平时一样哄睡的力道轻柔拍着宝宝的背。 “宝宝，累不累？” “麻麻，宝宝的眼睛变小了。” “呵呵，”宋绵被逗笑了，“宝宝是困了。困了就睡觉吧，明天起来跟妈妈还有爸爸一起吃早餐好不好？” 宝宝揉揉眼睛，歪身倒在了宋绵怀里：“好~” 宋绵一手扶抱着宝宝，站起来小范围地走动，没一会儿，宝宝就趴在她怀里睡熟了。 席延枫手里的水杯没有放下，温热的温度透过指尖温暖了他冰凉的手。他就静静坐在那里，眼眸温柔地看着他们。 宋绵低头亲亲宝宝的头顶，走过席延枫身边的时候，分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 席延枫眷恋地蹭蹭。 宋绵笑了出来，低声说道：“真是父子俩，一个样。” “我随宝宝。” 爸爸随儿子？ 宋绵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话。 她带着笑意低头看着席延枫，轻声“嗯”了一声。 把宝宝抱进房里，温柔地盖上被子，宋绵转身出去，慢慢带上了房门。 席延枫还坐在那里，只不过听到她走出来的声响后，身子往后偏着，视线望向她。 宋绵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酝酿了一会儿，她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接到你的电话的时候，我觉得你的情绪很糟糕，外公也很担心你。” “……”席延枫沉默不语。 昨天听到席珍说的那些话，他的状态变回了从前的模样，甚至更加糟糕。 宋绵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再继续问，只是伸出双手搂着席延枫的头，凑过去安抚性地在他嘴上亲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陷入他怀里，下巴搭在席延枫肩膀上。 席延枫抱着他，慢慢地，双手越收越紧。怀里她柔软的身体恍惚中逐渐破开了他原本应该固若金汤的城门。 他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席珍说——当年的车祸不是意外。” “……” 宋绵愣怔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不是意外，那就是人为。 “她、”宋绵听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她说了是谁吗？” 虽然得知“车祸不是意外”这件事后，心里肯定会思绪翻涌、会愤怒，但以她对席延枫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 “是席天钰做的。” “他是你父亲的亲弟弟。”宋绵觉得喉咙发紧，心脏处散发出一阵寒栗。 席延枫似笑非笑：“是啊，亲兄弟。” 放任自己的身体仰倒在沙发上，席延枫看着宋绵，就这么把本就未痊愈又被疯狂撕扯的伤口完完全全地展示给她。 “爷、”席延枫闭了闭眼睛，再开口的时候换了称呼：“那个人不止知道真相，还帮忙清理线索收拾了残局。” 宋绵：“……” 心疼跟愤怒交织，宋绵反而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因为任何话语在赤裸裸的真相面前都显得那么无力。 仇恨、亲人的背叛、破碎的温暖美好的家庭…… 她只能抱抱他，陪着他。 在宋绵的印象里，席延枫是坚强的，在没恢复记忆跟身份前，他的事业也做到了最好。但今天看到的席延枫，她从未见过他如此一面——脆弱无助，但从亮得可怕的眼睛里望进去，她好像能看到他心里压抑的冲天的恨意。 宋绵眼神发冷，痛苦的人应该是那些人才对。 …… 对于云云来说，这只是她许许多多的不眠夜中的其中一晚而已，她喝醉了就近在Luna家住一晚。 Luna嫌弃地瞥了眼瘫在客房床上的云云，把被子丢给她，“啧，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云云被被子砸中，蛄蛹了几下，伸腿踢踢把被子盖好。 “呵呵，喝了不少，臭女人少管我。” Luna翻了个白眼：“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