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楼。
穿着睡衣的谢司宁把收到的压岁钱全部大方地给了沈书酌,不等沈书酌拒绝,谢司宁就率先说:“这是压岁钱,不能不收。”
“太多了。”沈书酌,“而且这些是你的。”
谢司宁:“我的你的都一样,况且,不多怎么压岁?新的一年,我们都要好好的。”
压岁,压祟。
谢司宁只希望他给的这些红包,能将这一年缠在沈书酌身边的邪祟全部压干净。
·
凌晨。
躺在温暖柔软大床上的沈书酌睁开眼,一双黑到诡异的眼睛静静注视着上空的黑暗。
身旁,属于谢司宁的香气缓慢将他包裹,令沈书酌几近窒息,他像是要被溺毙在谢司宁的香气里,却又舍不得,于是贪婪又缓慢地呼吸着,沈书酌的意识从没有一刻会这么的撕裂,理智告诉他,这只不过是谢小少爷一时的大发善心,可大脑却告诉他,他在渴望。
哪怕这只不过是属于谢司宁突如其来的一丝怜悯,他也要死死抓住。
黑暗中。
无数藤蔓缓慢朝室内中央延伸。
沈书酌转过头,漆黑的眼瞳盯着身旁熟睡的谢司宁,不知不觉间,他的左眼缓缓开出了一朵花,原本的瞳孔与眼白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空洞的眼眶和塞满眼眶的一朵红到滴血的花。
沈书酌的身体在发生变化。
他好似与床下向这里靠拢的藤蔓融成一体,身体缓缓生长出根系,扎在这张充满了谢司宁气息的床上,无数粗壮的藤蔓组成沈书酌,他的皮肤在消融,直到只剩下一具森白的骨骼,上面缠绕满了碧绿的藤蔓,看上去诡异又具有令人恐惧的美感。
属于人类的骨骼白润得像玉,被藤蔓牢牢缠住、包裹,好似它们就是沈书酌的皮肉和血液。
缓慢的。
骨骼被藤蔓淹没,直到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根极为粗壮的藤蔓,它缓缓生长,一寸寸缠绕上谢司宁的身体,从脚踝到窄细的腰,再到脖颈,他们好似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开。
藤蔓以一副极度依赖的模样,趴在了谢司宁怀中。
而谢司宁耳边——
【警告——反派理智下降10%!】
【警告——反派理智下降30%!!】
【警告——!!反派理智下降50%!!!】
一阵阵尖锐的警告声几乎刺破谢司宁的耳膜,在无尽的困意与混沌间挣扎的谢司宁陡然睁开双眼。
黑暗中,他什么都看不见,但耳畔刺耳的系统警告音仍旧在继续。
谢司宁喘息着,他颤颤伸出手,摸上自己的脖颈,泛粉的指尖没有第一时间触碰到自己的皮肤,反而摸到了一根冰凉粗糙的东西,一时间,谢司宁想了很多,可不等他想出什么,缠绕在他脖子上的物体便缓慢地收紧了一点。
濒临窒息的恐惧感传来。
谢司宁艰难地呼吸了一口气,恍惚间,他像是猜到了缠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是什么,但身体却不由的恐惧起来,细微地发抖被藤蔓捕捉,黑暗中,无数向床边靠近的藤蔓在此刻停住。
时间好似静止。
一朵开在藤蔓上的艳丽花朵有了枯萎的痕迹。
不知是不是谢司宁的幻觉,他脸侧好似有些水痕,像是眼泪。
可怪物也会流出眼泪吗?
谢司宁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再不想办法让沈书酌恢复理智的话,他就会死在这里。
窗外,烟花绽放的声响吵得人烦躁,可窗户那里,谢司宁没有看到半点光亮透进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