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不但让高士绅觉得流年不利,连向来理智的胡峥已也少不免认为自己与省府城犯冲。 敛财计划在别的城县百试百灵,偏偏到了这里,就似逆水行舟,不但向前走得艰难,一不注意居然还阴沟里翻船! “你刚才说,又有一拨人到钱庄接镖,也自称是通达的镖师?”胡峥已神情凝重。 “是的。可是那批货早在约定的半个时辰就被接走了。”来报讯的钱庄掌柜一额冷汗,却不敢举袖去擦。 这李鬼和李逵孰是孰非,他哪里搞得清。当时说好的,就是当约定的时辰到达时,通达的镖师会到钱庄后门接头。而且,这样的操作,他们之前几个月都实行得相当顺利,未曾出过一丁点儿差错。 这次,却多了一拨人冒了出来…… “有问过他们为什么晚了半个时辰才到吗?” “他们说是钱庄的小二去报的讯,说货物还没准备好,要延些时侯再过去……” 胡峥已眉头一皱。“那小二呢?” “……找不着了。”钱庄掌柜哭丧着脸。 胡峥已瞪大了豆丁眼瞅他,掌柜连忙多加几句解释道:“这小二昨晚便没回来安置,起初还以为他到外头眠花宿柳去了,直到事情发生后,我们发散了人手去找,确实是遍找不着……” 只怕,不是遇害,便是潜逃了。 “那立即派人去追货了没?” “去了,但是……”钱庄掌柜吞吞吐吐。 “直接说!” “货……已经没了……” “没了是什么意思!”胡峥已即使有再好的耐性,也快要被他给磨光了。 钱庄掌柜把心一横,直起脖子来嚷道:“就是已经追不着了!城郊树林里只剩下打斗的痕迹,再没发现其他的情况了!” 胡峥已冷冷地盯着他,直到他萎萎缩缩着不敢抬头,冷汗已经在额上聚成珠子,沿着鬓发边沿滑滴了下来。 “骨首领。”胡峥已开声唤道。门边的角落处有一声冷哼响起,让钱庄掌柜听进耳里不由得抖了抖身体。 屋里头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是一点儿也没察觉到…… 骨魈淡淡道:“暗处护镖的死士一个未归,已另派人手前去追查。” 那音调的冰度直入经络,并沿着血脉周身蔓延开去,冷得钱庄掌柜又是一抖。 胡峥已点头,瞥向那已经快要缩成乌龟似的无能之人。“他便交给你了。” 被提及的钱庄掌柜有一息时间的怔愣。这人……我吗?交给谁?为什么要交!? 大脑里头还未来得及想得通透,他已经被人从后面拎起衣领,简单粗暴地整个人提了起来。他惊慌失措地要伸手抓向胡先生,嘴里的呼救还没来得及发出,人便被一记手刀给斩昏过去了。 “放心,我会让他将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任务出了问题,相关联的人没一个能摘得开去。 骨魈将人带走了,留胡峥已在厅堂里沉思。 此次的事情很是严重,固定日子的上供一旦缺失,那位便马上知道省府城里出了漏子,接下来会有什么安排谁也意料不到。这一点,身为舅爷的高士绅很是清楚,所以听闻报讯人陈述完后,他没再像上次那样又打又骂地乱发飙,反而干脆直接地转身离开。 这贪婪好色又懦弱的废材,该是要打退堂鼓,开始为如何撤出这次任务而找理由借口了,而自己很可能会成为他甩锅的牺牲品—— 胡峥已微微眯起了豆子眼。 现下外忧内患,省府城的摊子不能再拖下去了,免得夜长梦多,在那位和高士绅还没有行动之前,他手上必须已经掌握住安全脱身的资本才行。 翊日,卢宅飞入了只洁白的鸽子,云霓一把将它捉住,正准备拿去厨房处理炖汤给姑娘补补身,云霞却拦住了,说这么可爱的小动物应该养着,好给姑娘解解闷儿。 已经可以下床活动的卫子谦苦笑,他一直坐在庭院里张望等候着,这传信鸽一扑进来便被身手灵敏的云霓给逮住了,只怪身上负了伤行动不便,等他走近时两个婢女已经达成一致意见要把它给“处置”掉—— “还请两位手下留情。”卫子谦连忙出声制止,“这只信鸽是来寻我的。” 云霞闻言松了手。云霓就不一样了,一手抓着鸽子,一手叉腰。 “你怎么证明它是寻你来的,而不是找我或她呢?” 这问题不难回答。卫子谦轻笑道:“它认识我。” 说罢,他将左手食指和拇指曲起成圈,放到唇边吹了个细尖的哨声。信鸽听见后,圆眼转向发声处,身体也明显地抖了抖。 “你看,它动都没动,可不是你认识的那一只呢。”云霓挑高了眉头,得意地笑了。 卫子谦估计自己无论如何示好,这小婢女是已经铁了心要跟自己对着干的了。 “还请你先将手松开,让它自己选择要不要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