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元昭问,此人是男是女,何种相貌。小丫鬟摇头道不知,那人很神秘,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出来,她每回去送饭,都是把饭菜放在门口,过一会儿再来收走空碗碟。
她说完,害怕地看了眼巡察使大人霜冷的脸,嗫嚅着补充,极有可能是男人,他饭量不小,且每次桑千娇进他房,都是独自一人,门窗紧闭,许久才出来,这人许是她主子的相好。
晏元昭听到青楼里的风月之事,本能地不喜。
“此人以前是否来过会仙楼?”
“奴婢不清楚,我家主子有许多朋友,经常来楼里看她,我......我不是每个都认得。”
“她的朋友,都像此人一样见不得人?”
小丫鬟答:“有些见不得人,不露脸,有些是大大方方的。”她抬头看了看坐在巡察使身旁的小杌子上,矮下半个身子去的女郎,“比如这个姊姊。”
侍卫将小丫鬟带下去后,沈宜棠道:“我从来不知道千娇姐除我之外,还有这么多神秘朋友。”
晏元昭道:“或许他们才是桑千娇真正的朋友。”
“可他们却杀了她!”
“那是因为,他们没把桑千娇当做朋友。”
晏元昭说完,忽地举起袖子,做了一个掩鼻的动作。
一阵浓香扑面,连舒又带了一个女子进来。女子雪肤花貌,衣衫轻薄,妖妖娆娆地迈过门槛,福身拜倒。
这又是谁?沈宜棠不由看向晏元昭。
“你是霓裳?”晏元昭撤了袖,淡淡问道。
女子美眸顾盼,送去秋波,“大人知晓奴家名字,奴家三生有幸。”
来者正是会仙楼的头牌霓裳,能歌善舞,天生一副媚骨,裙下之臣无数。她原以为巡察使听闻她芳名,特召她来侍候,不料却被带到公堂,心里困惑,只面上不显,仍作娇媚勾人之相。
可巡察使好似全然不解风情,看她的眼神和看一块石头无异。
“七月初九前后,你可有发热病?”
霓裳一愣,茫然摇头,“奴家身体好着呢,没生病啊。”
沈宜棠一个激灵,转头去看晏元昭。晏元昭神色依旧,不见惊讶,又淡淡发一问。
“几日前,刺史府办宴,桑千娇可有说过让你去献舞?”
“自是不曾,霓裳当时羡慕其他姐妹能去给贵人弹琴助兴,还曾向桑娘子自请去跳舞呢,却被她拒了。”霓裳的目光略略偏移,“听说她派了妹妹你去跳,妹妹博得巡察使青眼,舞姿定然出众,真是好福气。”
沈宜棠察觉到她幽幽的眼神,苦笑道:“千娇姐说你生了热病,没法去跳舞,才叫我替你去的。”
霓裳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怎么可能?霓裳若是知道巡察使大人有如此风姿,就是生了
病,也会坚持来给大人跳舞的。“她抬头给巡察使送去含娇带嗔的一眼,“能得大人一顾,如沐春风,再重的病也能不药而愈。”
放往常,一般男人听了这话,都会心悦开颜,反过来与她说几句调笑话。但顶上英武非凡的男人依然不为所动,仿佛没听见似的,倒是一旁的女子忍俊不禁,绽出一点笑意。而巡察使不知怎的察觉了,转头狠狠瞪她,那女子便不笑了。
霓裳迷惑地看着两人的眉眼官司,还想再努努力讨巡察使欢心,这时他的属下过来,礼貌而不容拒绝地请她出去了。
“你可明白了?”晏元昭等人走后,冷声开口。
沈宜棠低声道:“原来我这次遇上你,全是千娇姐一手设计。”
晏元昭语声淡淡:“这恰恰也说明,四年前的事也有她的手笔在。是她向面具人引荐的你。”
“她怎么和这种人混在一起?又为何瞒着我?”沈宜棠不解道。
“你不也和这种人混在一起?”晏元昭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