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了。 换好衣服,秦馥嫣跟着唐郁东下了车。 夏夜里,星空闪耀,唐郁东转过身看了看秦馥嫣,阔腿西装裤搭配浅粉色的雪纺衫,让秦馥嫣给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以往穿旗袍的那种柔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精英的干练。 不过,总觉得有些怪异。 唐郁东上下打量她,走过去抓住她黑发中缠绕的青簪,轻轻抽出,她的一头乌黑长发犹如瀑布倾斜下来。 夏季的风吹拂而过,与她的青丝纠缠。 秦馥嫣抬眸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看着唐郁东,感觉他的神色与以往都不同,没有参杂任何意味不明的暧昧,那么温柔。 唐郁东拽住她的白皙手腕,走到迈巴赫后面,秦馥嫣赫然看到停着的黑色机车,眼神里有着疑惑。 带着人走到机车旁边,唐郁东拿起机车上挂着粉色的头盔,转身面向她:“事情小塘跟我说了,我这人不会安慰人。带你去放松放松。” 说罢,动作粗鲁地为她将头盔戴上,像是故意的,想让厚重的头盔盖住她的耳朵。 但秦馥嫣还是听到了。 “畏惧是懦弱者的借口,想要站起来,就必须打败它。没什么可害怕的。你总不能因为你老师的事情,以后都不敢自己开车,不敢正常生活,甚至不敢追求速度得到快.感。” 唐郁东为她扣好头盔,用力拍了拍,眼神压根没对上她的,好似在闪躲。 秦馥嫣歪了歪脑袋,忽然明白,这人该不会是因为开导了她几句就害羞了? 她藏在头盔里面的嘴角慢慢往上扬。 唐郁东故意忽视了她的笑容,宽阔的手掌抓住她纤细的手臂,像是拎着小兔子似的,很轻松地将她抗上重型机车。 自己上了车后,他手臂往后弯,拽住她的单薄手掌环住他粗壮的腰,脑袋往后撞了下,像是在告诉她要出发了。 秦馥嫣巴掌大的脑袋被套在厚重的头盔里面,整个世界忽然变得安静,只有眼前男人雄壮的后背,以及前方的风景。 下一秒,机车响起沉闷的启动声,随即飞了出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的脑海里闪过八年前看到的那条视频新闻。 法国街头,一辆的士翻车在路边,车头碎成两半,凌乱不堪。 周边的人来来去去,并没有因此刻意停留查看,现场只有警察和医生来去匆匆想要将车里的人拖出来。 两分钟后,警察从车里拽住一位身穿旗袍的女人,人来人往遮挡住了她狼狈不堪的面容,只有纤瘦的手腕从担架垂落下来。 秦馥嫣怎么也不会忘记,那双满是血迹的手腕上戴着的是老师最喜欢的祖母绿手镯。 随着机车疾驰的速度越来越快,脑海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秦馥嫣的心脏像是被一双宽大的手掌揪住,就快要不能呼吸。 她惶恐地抱紧了唐郁东,紧紧咬住苍白的嘴唇,单薄的身躯贴着他炙热的后背,像是如此就能从他身上吸取到温热的力量。 唐郁东能感觉到她的异常,但他没有停下来。 他曾经也有过恐惧的东西,经过了整整一年才迈过那个坎,他比谁都清楚,心底留着的伤疤,如果不将烂掉的肉割掉,是永远不可能康复。 她不敢,他就帮她亲手割下来。 他相信她可以的。 夏日午夜,重型机车从环岛路呼啸而过,卷起狂躁的风,席卷了秦馥嫣穿着的阔腿裤,像是龙卷风似的要将她往漩涡深处卷入。 她必须要用力地拽住唐郁东的衣角,甚至是他的肌肤,才能勉强稳住自己,不让身躯往黑暗的漩涡掉落下去。 她不想掉下去。 脑海里的画面不停闪过,是老师站在她旁边,扶着她的手教会她一针一线绣荷花;是林紫藤带她去后花园里偷摘柠檬,跑到厨房为她泡了柠檬蜂蜜水;是事故现场,老师被抬上担架,还没来得及送往医院,就没了气息,手腕无力垂落下来;是林紫藤站在倾梦绣坊里面,双眼迷惘,眼睁睁看着倾梦的大门被关上。 秦馥嫣眼眶湿润,鼻尖酸涩,在加速的狂风里,忽然哭出了声。 二十六年了,她被掌控的人生,在这一刻像是风筝被彻底解开了操控的线,终于彻底自由。 她紧紧地抱住唐郁东,不想放手。 绕着环岛路疾驰一圈回到原地,唐郁东慢慢停下,自己落了地,摘下厚重的头盔,看向仍坐在机车上的女人。 粉色的头盔再厚,也遮挡不住那双哭红了的双眼。 他有点心疼,突然后悔,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这样激烈的治疗方式。 悠悠叹了口气后,他伸出手臂,将秦馥嫣抱下来,往迈巴赫走去。 他坐在后座,让秦馥嫣坐在他腿上,将车门关上后,才伸手为她将头盔摘下来丢在前座。 没有了头盔的遮挡,秦馥嫣那双嫣红的眼眸彻底暴露在他面前,秦馥嫣略带闪躲地举手捂住额头,眼泪还是从手指缝隙渗了出来。 唐郁东深呼吸,宽大的手掌摸到她白皙的脖颈后,轻轻一推,将人摁入自己怀中。 灰暗的空间里,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披散着乌黑的长发,整张脸埋在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发出轻微的抽泣声。 很轻微的,像是气息微弱的小动物,好似下一秒就会断气。 唐郁东抬眸望向车窗外沉寂的黑夜,眼眸深处满是心疼。 到底是压抑了多久,才会哭到如此? 破晓前,唐郁东带着人回了月光古城客栈。 许是哭得太厉害,秦馥嫣整个人都恹恹的,低垂着头,乌黑长发半遮掩了她的面容。 唐郁东将人护在身旁,担心她一个不小心从客栈木梯摔下去。 推开门后,她没什么表情地往里面走。 唐郁东将门关上,站在她身后,壮硕的手臂勾住她单薄的双肩,用低沉的声音提醒她,“天亮了,你看天光。” 秦馥嫣抬起浓密眼睫,望向窗户的方向,可以看到亮起的天光,从一个点散开,闪烁着明亮的光。 而在那片天光里,窗边摆放着的木衣架上挂着一件旗袍。w?a?n?g?阯?f?a?B?u?y?e?í?????w???n???????????????o?? 秦馥嫣立刻怔住了。 因为腻在天光里的是紫藤旗袍。 当年,凝霜老师带去法国参展的是两件旗袍,一件是她自己绣的紫藤旗袍,一件是秦馥嫣绣的山茶花旗袍。 车祸发生后,秦夫人亲自派人前往处理凝霜老师的后事,在整理她的遗物时,找到了山茶花旗袍,却没能找到那件紫藤旗袍。 这么多年,秦馥嫣不是没有托人找过,但从来没有消息。 可现在,紫藤旗袍却出现在她房间里。 秦馥嫣转过身,激动地望着面前的男人,“郁东?” 唐郁东一个壮硕如雄狮的男人,原本是高大威猛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