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住身,松开她的手,却说,“做酥酪生意太麻烦,回报又不够多,你打算做一辈子酥酪吗?”
六娘蹙了下眉,愣了一下,“阿娘好不容易做起来的生意,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何况,我不卖酥酪又能做什么呢……”
“你除了做酥酪,就无事可做吗?”孟简之少见地打断她的话,他语气依旧淡淡的。可他蹙的那下眉头,却刺的六娘心尖一疼。家中维持生计不易,阿娘独自做酥酪已然很辛苦,她只是帮阿娘分担些。
六娘心中有些愤懑,说,“孟哥哥如今做了举人,没了税赋担子一身轻,便将前些年帮孟叔经营药铺的苦日子忘了,可阿爹在书院里的薪酬并不高,阿娘做些酥酪生意也是填补家用?我也只是……”她的话一箩筐似的倒下来 。
孟简之顿了一下,停下步子,目光缓和了些,平静地看着她,“那你替老师算过,你要卖多少酥酪,才能添补一家人一日的营生?”
六娘愣了一下,继而比垂头喃喃,“可是……能帮一些是一些,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六娘知道,这些银子完全不够,她不过是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淡淡地打破沉默。“我记得,你自幼就在医术上有些天赋,那段日子,不是想和我阿爹读医书?”
六娘抬头看向孟简之,六娘小时候最喜欢跟着孟叔采药学医理,只是孟叔忙着经营药铺,孟简之忙着读书,没人教她,她只能跟着孟叔在药铺里在一旁看着抓药看病。
后来顾大娘的腿就有些不好,她就回家开始帮顾大娘卖酥酪,将这些暂时搁置了。
“不能做酥酪生意,可能现在吃紧些,可是长远来看,你若是能学些医术,做医女,会比卖酥酪的收益可观,我也可以教你。”他好像替她想的很周到,六娘愣了一下看着他。
孟简之想了想,又说,“何况,自前朝起,为了避免像今日那种送钱给官员眷属做生意的事情,官员眷属已不被允许作生意了,你若是……”他顿了一下,改口道,“你若是真想做些什么营生,不如做你喜欢的。”
六娘乌黑滚圆的眼眸中泛开了光,她发觉,她误会了他,并不是他不让她卖酥酪,是律法规定,官员的眷属不能经营生意。
所以……他是有把她看做是他的妻子吗?他也会向她一样,偶尔憧憬成后的日子吗?
想到这里,六娘心中跳了下。
可她忽然想到,她若真嫁给了孟简之,还能出去做医官?
她犹豫着试探道,“那些官家夫人也有出去行医的?”
孟简之垂下眸,没有看她,说,“你若愿意,便可以。”六娘心中有些欢喜。
“孟哥哥来年就要去参加春闱,教我,不会打扰到你吗?”
“不会。”他淡淡地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