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落雪了,几日前的积雪尚未化去,在瓦铖上结出漂亮的冰凌,寒鸦冻得亦在屋檐上哀鸣了两声。六娘抬头向看去,却只见楼阁玲珑,拢着层层薄雾,她见不到鸟雀的影子。大约鸟雀如她一般躲将起来了。
脚下路面本就冻成一片,此时又结了银霜,六娘走路愈发不稳起来,六娘就这样踉踉跄跄,不知走了多久。
只是脚下一歪,突然倾身向前面倒去,却感觉她的手臂被一个人拉住,却被箍得牢牢的,她回头,发现孟简之也在。
“孟哥哥?……”六娘突然将头抬了起来。“你是专门来送我的吗?你不用陪纪姑娘了?是不是?”此时眸子里竟是明媚灿烂。
孟简之望着她的眸,小女娘却一下将头埋在他的臂弯里,握着他的臂膀,如同小时候给他撒娇那般。
她叹了口气,自顾自委屈巴巴地说,“孟哥哥,我昨日将你给我挑的书都读完了,如果我能一句一句地解释给你听,你可以抚琴给我听吗?
说着六娘双手懊丧地说,“孟哥哥,我都未听过你抚琴,可,纪瑶琴却日日可以听到!”
“只要我的书读好了,是不是就可以听你抚琴了?让他们再笑话我,不许笑话我……”
他垂下眸,说,“不会有人再笑话你……”
怀中的六娘向是没听到,依旧向孟简之,委屈道,“孟哥哥,你喜欢纪瑶琴吗?”
孟简之不语,她知道她醉了,只是握着她的手带她往前走。
可身前的小娘子已怫然不悦,她醉了也想要他回答。
“孟哥哥,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同我说。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她委屈地松开他,因为有着醉态,脸上的半恼半怒根本遮掩不住。
她深吸口气,垂了泪,看着他道,“若是那你喜欢的是那样的世家女子,这门婚约,就作罢吧,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察觉到六娘松开他,孟简之不知为何,突然心生一种无名的烦躁,他忍住了,看向她,“六娘,你醉了。”
六娘踉踉跄跄后退半步,泪眼朦胧看着孟简之。“我没有醉!我想过了,纪瑶琴说的对,我不应该在婚事上勉强于你,你有选择的自由,你不用同情我,我不要你的同情和可怜了!你若喜欢她,就放过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