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简之敛着眸想着上辈子的事情。“如果她是汝宁的六娘,她或许可以自得一份清平快乐,可,她的身份在这里,她本就在这朝堂洪
流之中,如何能抽身而退。与其让她一人无依无靠,不如我来做最明目张胆的依靠……只是,”
只是,六娘如今并不愿他靠近半分。
赵仕杰看着孟简之,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说,“你这么说话,便是心中将六娘看重了,要知道,陛下让你做这亲军都尉府的校曹。是要你为陛下,为大周,为太子行事,陛下若知道你心中将六娘看得比这些更重,只怕对你们都不是好事。”
“如今我已经做了这亲军都尉府的校曹,陛下已经举起了我这把刀,他暂且不会放下,因为我还有用。刀既举起来,什么时候落,落在什么地方,却也不一定全由执刀人了……”
赵仕杰看向他,心中一骇,见他推心置腹地同自己说这样话,便是完全不把他当做旁人。
纵然两人各自为官后,除了朝堂之上,所见面并不多,可赵仕杰亦当他做知己,他心内慨然,说,“行舟,你能对着我说出这番话,我何其感慨,我心知你抱负匪浅,他日若有我能帮衬一二的地方,我必不后退半步。”
赵仕杰敬他,孟简之看向他。
赵仕杰站在窗外,看着窗外的盛景,“大周如今的太平来得不易,可惜陛下后继无人。表面太平,根基却危如累卵,我虽不知道你打算如何,但你既自信,我便也信,你会找到一条合适大周,合适你同六娘走的路……”
孟简之对他这突然起来的感慨起了鸡皮疙瘩,笑笑说,“伯母的旧疾痊愈的还好吗?”
“很好,当年在汝宁,我囊中羞涩,多亏你不索银钱救下她,又时时给她配药治病。如今来到京都,俸禄虽然微薄,但总还能付得了药钱。她时时挂念着你,说你不曾到我府中去过一趟,是否官事上遇到了困难。”
孟简之拿出一个囊袋,“这里面是安宁醒神的香囊,给伯母带着,夜间睡得安稳些,就说,若我抽身,必去登门拜访。”
赵仕杰接了,说,“你心中既还记挂着我母亲,怎么会忘记老师,过些时日是老师的诞辰,你又打算怎么办呢?……”
第44章 他在门外结结实实跪了一……
自那夜赏灯后, 六娘回到宅中,堪堪病了几日,身上发热, 心中却觉得极冷, 裹了三四层被子仍然觉得冷,不知是不是当日在市街得时候遇着什么人,被染上了伤寒。
她便也无精力再为操持顾翁戎寿宴上, 顾大娘便一手接过寿宴的事情,让六娘在府中好好歇息。
她本想着衬这个时候看看卷宗, 可一时热起来了身上便觉得困乏,字也看不进去, 只得作罢。
可惜再过一日便正赶上顾翁戎的寿宴,她却不能去了。
芷兰给她掩好被子说,“郡主不是那些正想求娶郡主来才来寿宴的公子们烦心吗,如此一来,倒不用再应付他们, 岂不也是好事?郡主,快安心睡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