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这么久以来,她送他的第一个东西,沈念有些不舍得。
他很想将它放在衣袖里珍藏起来,可六娘说,“我做得有些简单,是不知怎么带吗?”
她伸出手,将他手中的护手要了回来,又上前一步,将他的手拉过来,把那护手亲自缠在他手上。
他感觉到,她指腹的暖暖的温度,划过他的手背,他微微颤栗了一下。
她说,“你手上有勒伤,怎么不上点药呢?这样下去,是会生冻疮的。”
他抬眸看向她那双认真在关心她的眸,心中一动。他轻轻攥了下掌心,好在,这些时日,他在诏狱中磋磨,手已不复当年的模样,她并不能认出来。
六娘真没有察觉什么,只是又拿了一个护手,给芷兰也带上。
她叹口气,望向他们说,“走吧,希望这次,不要无功而返。”
他轻轻攥着掌心,试图感受着她刚才指腹的温度……
几个人到王二家前的时候,雪飘飞如鹅毛。
六娘将斗篷罩好,抱着暖炉,将自己裹得紧紧得。
她远远地看到那草庐里飘着炊烟,心中欢喜。
她下了马,踩着门前深厚的雪走过来,叩了叩门。
不一会儿,王家二丫出来,见是六娘,显然有些诧异,眉尖一凛,说,“这么大的雪?你们还过来?怕我们跑了不成?!”
六娘向她笑笑,“姑娘误会!我只是怕这大雪一时不停,山上路越来越难行。”
“丫头,莫要无礼。”里面走出来一个长者,微倾着身子,但步履依旧稳健,他打量着六娘的目光有些戒备,却很尊敬。
他们让身子,请他们三人进来,又关上了门,才说,“小老儿不敢想此生能亲自得见郡主。”说着他拉着身边的女儿一同跪下。
六娘忙将他们扶起来,说,“老人家不必多礼,只当我是汝宁县的六娘就好。”
老人站起来,坐在了六娘对面,说,“即使不见郡主亲笔书信,我也知郡主为何会来寻我。当年陛下即位不久,下旨再泰山修缮祭坛,这祭坛修好后,我便奉命看守了半年,我确实知道一些事情,当年没有胆量说出口,如今确实该对郡主如实相告。”
他给她煮了茶,然后敬给她,又取了碳火炉子放在她身边。一时间忙得很。
六娘蹙了下眉说,“老人家,我看了当年的卷宗,还有我父亲奉命修缮祭坛的支出账目,账目根本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当年那群诬告父亲的人说父亲以次充好,用的木头并不能用来支撑祭坛和楼宇,这才定了罪。如今楼宇不复存在,是不是梁木的问题已然无从查起,我很想知道,祭坛究竟为什么会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