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难怪,他会吹那首小调……
难怪,他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东西,他对汝宁很是熟悉……
难怪,他明明是亲卫,武力却不过平平,因为他从来只是一个书生……
可她那会儿竟都没有察觉出来。
六娘将那小像又拿在手中,他不是觉得他的路不好走,他不要她在身边吗,他为何又忽然回头?哪怕她如今是郡主,和亲军都尉府牵扯深密也并不是一件好事……他不是早都打算放过她了吗?……
他们到了昌平县后,太医在别院里给孟简之看伤,三日都没有出来那别院。
直到第四日,那太医向六娘禀告,说,“大人的伤势很重,我只怕无能为力,还需写了信去京都请刘院令过来看。”
六娘跟着太医来到别院,她在门前驻了驻脚,才跟着太医又进去。
血腥的味道便向里面涌来。
“大人昏迷很久……这会儿倒是清醒了。”太医向卧在床上的孟简之说。
他已经没有带着那张面具,整个人却是更加的惨白虚弱。
他见她在门口,背着光,他看不到她的神情,他只是觉得她很好,便安心。
她站在远处望着,她不想走近,她早已无数次地看到他身上的伤,那虎爪的伤,贯穿脊柱后的皮肉,她不忍看。
太医说他无能为力,只能暂时保着他的性命。
她望着床上虚弱的他在想,他不要了吗?他幼时心心念念的心事,不就是他的母仇吗?他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好不容易殿试高中,能得陛下青眼,手中有了能手刃仇人的能力,他为何要拼死在虎爪前护着她,为何非要抛却京都的所有,和她走这一遭儿呢。为何如今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在乎的只有她……
她垂眸,转身走出来,太医见六娘出来了,便跟出来,说,“郡主,得快快去和京都去信,请陛下圣明,让刘太医过来……孟大人的性命,陛下应该是关心的。”
六娘明白,他的性命是陛下的,她说,“去信去京都甚远,刘太医从京都过来,又要费好多波折,他能撑住吗?”
“这个,下官也说不好……”
“我听亲兵说,如今有一个行僧在昌平县行走,医术很是高明,不如请他过来看看情况?”
那太医想了想说,“也好,或许这行僧真是能有回天之力的高人,就算不行,让他试试也无妨。”
六娘点点头,一边给皇太后去了信,一边着芷兰去请这行僧。
听说,这行僧,也颇有些脾气的,并不给常人医病,六娘不知道芷兰能不能将他请来。
没想到,那行僧却当下应了,跟着芷兰来了这驿馆。
六娘见他一身袈裟,手握禅杖,约莫有四十的年岁,面相很是和善。
向他施礼说,“不知大师在哪里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