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问吧,长宁。”太子说。“问啊!太子凛声说!”
六娘心头一抖,手指抚上卷宗,闭了闭眼,又抬眸看向孟简之,攥紧了手中的卷宗,凛声说,“王贵妃生下皇子前,你首次提易储之事,你当时就受了王贵妃授意,为易储之事造势?”
孟简之凝视着她,轻声说,“臣之所为,皆是一人所为,与贵妃没有关系……”
他只这一句,便没有再说。
六娘见太子示意她继续,便问,“二皇子出生后,所谓天降祥瑞之谣言,是否是你伙同王贵妃宣扬造势?”
孟简之笑了笑,笑得有些可悲,“贵妃娘娘生下二皇子时,臣并不在宫中,所谓的天降祥瑞,臣也是从别人口中听到。
听说,当时福公公向陛下回禀,便说,贵妃诞下麟儿,天降祥瑞,陛下点头认可。莫非,太子殿下是想说陛下宣扬谣言?”
孟简之并没有看向六娘,反而看向太子。
“殿下说是要审臣,却各个问题指向襁褓中的二皇子,究竟是臣大逆不道,还是殿下用心良苦,其心可诛呢?”
六娘听了他这话,亦抬眸看向太子……
太子正额角青筋爆出,紧紧捏着手中的杯子,道,“放肆!来人,上火钳。”
那亲兵走到六娘身边,将她身旁火盆里烧的正旺的火钳捞起来,那火钳上的火星,正不住地往下漏,飘到六娘的衣摆上,很快烧出一个指节大的洞。
六娘站起身,焦急地覆灭那火星,火星变成寂灭的灰烬,只余一个难看的空洞。
抬头便见太子亲兵将火钳,落在孟简之敞漏的胸前,那火钳所落之处,瞬间烧了烟。
六娘嗅到难闻的气味,却见孟简之垂头低嚎了半声,便咬牙不肯出声。
那亲兵很利索地拿开火钳,放到炭盆里烧了,复又落在他胸前,那衣服很快就没了形状,而里面才刚的皮肤变得血腥,伤口处翻卷着焦黑暗红。
他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失了神智,回过神来,望向六娘。
六娘看得懂他的意思,他是在说,他没事。
六娘紧紧握住了双拳,抿唇忍住眼角的泪,侧头不再看他……
太子站起身,走到他们之间,道,“孤审你的时候,你不肯开口,长宁审你的时候,你却敢胡言乱语了是吗?”
太子说,“既然如此,还是由孤来审你,长宁,你来替孤行刑!……”
太子看向六娘,六娘站起身,看向他说,“我一个女子,只怕连这火钳都举不动。”她语气中不退缩,甚至也不太慌乱,可她知道,她不过是佯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