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生的出现,纯属意外。
工厂的人都知道宁玖看起来磕碜,特意去找了一件干净的外衣,吹干猫耳和猫尾上的毛,让他看起来稍微没有那么落魄,像一个能卖得出去的商品。
那只刚刚拿走的手掌又贴上了小猫的头。
宁玖仰头看过去,顺着搭在自己头顶的手臂打量着站立在身侧的男人,漂亮的眼睛无助地眨了眨。
“伤口还疼吗?”
慕景逸看到小猫耷拉在椅子上的尾巴,觉得小猫应该不太高兴。
他想起在工厂里看到的,追着小猫跑的警棍,以为他的小猫是伤口在疼。
宁玖茫然地被温柔关切的嗓音撞了个满怀,不愿因为伤痕而被重新的遗弃的小猫选择了逞能。
“我,我很好……不疼的,都过去了……呜!”
话音未落,他就被医生按在他的腰腹,检查是皮外伤还是骨头折断的手,摁得满眼泪花。
他躬身要躲,后背却贴到椅子上,无路可退,只得咬住自己的衣摆,可怜巴巴地看着往他身上贴检测器的医生。
医生都幻视自己在欺负小omega,轻声安慰了几句。
他将检测的仪器贴在宁玖的手腕上,松了口气:“肋骨没断,都是皮外伤,再做一下基础检测。”
常规检查的数值还在正常范围,医生抽了血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语气严肃:“新的伤口有发炎的迹象,有点低烧,先吃颗消炎药吧。有时间的话,还是建议到医院系统检查一下。”
宁玖的怀里又出现了很多药片和药膏。
他捞起自己身后的猫尾,用干爽的猫毛蹭干净眼角的泪光。
“谢谢医生。”
他转头向他的救命恩人扬起一个笑:“谢谢先生。”
慕景逸把桌子上的温水递给他:“吃完药、涂完药膏就去睡觉吧,今天也很累了。”
宁玖乖乖地点头应下咽下硌喉咙的药片,按照医嘱往自己的身上涂药。
凉凉的啫喱涂在面前的皮肤上,镇痛的药效酥酥麻麻的,像小颗粒跳动在伤口表面一样,很快盖过了疼痛。
宁玖捏着铝壳药膏的手顿了一下。
药膏上全是看不懂的英文,他直觉这药膏也不便宜。
他这只破破烂烂的小猫也可以用这么好的药膏吗?
“后背的能看到吗?要不要帮忙?”
慕景逸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宁玖看不到身后的伤,但左侧后腰挨过棍子的地方总是在隐隐发疼。
他乖乖把手里的药膏递给慕景逸,“谢谢先生。”
后腰的腰窝处有一块红紫色的淤青,大抵是不轻的力气打上去的,已经有些时日。
大块的深色衬在白皙的皮肤上,看着触目惊心。
那些寻常人都承受不住的伤痛,重重叠叠地施加在了小猫的身上。
“现在还疼吗?”
慕景逸夹着棉球,将药膏涂在他的后腰上。
冰凉的药膏涂在发烫的皮肤上,冰得宁玖往前躲,纤细的腰折出弧度。
他咬住自己的卫衣,双手掐住自己的猫尾,迷迷糊糊地说了声“不疼”,眉间却不自主地紧紧皱起。
慕景逸颇有耐心地放轻了手上的动作,无奈的语气温和柔软:“你总是说不疼。”
他没有追问,也没有拆穿,权当这只破碎的小猫需要很多很多温暖的关怀,才会一点点地向他袒露真心。
小猫不会对一个陌生人亲昵,对新的领地表示认可也需要时间。
猫猫有猫猫的规矩。
慕景逸年幼时养过一只白色的小流浪猫,他对此深信不疑。
倒是一点没想工厂的原因。
“能告诉我怎么弄的吗?”慕景逸柔声问道。
宁玖默声想了许久。
工厂的其他omega告诫过他,工厂的贵宾和工厂的关系,就算是恃宠而骄,也是最不应该挑拨离间的。
况且,他只是一只意外被捡回家的小猫。
宁玖被教导得不会埋怨和诉苦,乖顺得就像每一个经受工厂训练的融合型omega一样。
他所能做的最离经叛道的事,就是趁着大雨,逃离那座omega融合工厂。
“因为不听话的小猫总是在逃跑。”
这是收拾他的警官经常喊的话。
宁玖紧张地抿唇,肉肉的嘴唇被压成一条线,等待着先生对这个答案的审判。
没有说工厂的不是,不对的都是他这只不乖的小猫。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答案不会出错,先生这个工厂的贵宾应该会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