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狄飞白自有看法,忖度了良久,说:“应该说,是你们究竟想做什么!你和那个骚气的风伯、且兰府的雷公,还有那个据说是霜神的老太婆,是一伙的。你们一路跟着我们,暗中观察,每次都在重要关头现身,引导我们做事。若说没有图谋,三岁小儿都不信!还有那个风伯,虽说现如今我跟着江宜乃是因我自己愿意,但当初祂强迫我与江宜同行,其中必定有鬼!”
即使面对诸位神通,狄飞白的脾气也毫不愿收敛。
寸刃答道:“屏翳、丰隆与青女有什么图谋,我不知道。但强迫你同行保护江宜,是我的主意,希望你不要介怀。只因那时我大意身死,不得不抛弃残剑的身份,剩下江宜一人独行,十分不安全,方才请你随同。之后我虽化身半君,还是难逃一死。肉体凡胎过于脆弱,我时常把握不好,一不小心就被弄死了。”
狄飞白:“…………”
狄飞白心神大受动摇,甚至不知道究竟残剑、半君与面前的浪客寸刃乃是三位一体,还是当初风里抽他耳刮子的是寸刃而非屏翳更令人震撼。
他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江宜十分同情他,解释说:“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你我这样的凡夫俗子,也不知天机之窔奥。说什么图谋不图谋的,天人那是指点我们罢了。”
“……”
狄飞白问道:“屏翳收风,丰隆降雷,青女履霜。不知道阁下又是个什么神仙?”
江宜也很好奇,遂竖起耳朵。
喝罢茶水,寸刃说:“我是什么神仙……你看好了——!”
抬手,袖中一团光芒爆闪,狄飞白捂脸大喊:“眼睛!我的眼睛!”只见那光芒持续膨胀,射出驿店,越滚越大,照亮半边天空,便连太阳的辉煌都被压制,方圆百里俱能看见这白茫茫一片,犹如无瑕的雪原。这天号称二日同辉,永载府志……
在驿店住了三天,江宜估计中会前来拜访的人终于来了。
宗训一连忙碌了三天三夜,总算将一切布置妥当,来找江宜。他知道徐牟派人请了几次,都被狄飞白冷眼拒绝,不过仍有地方要请教江宜,这次前来,却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咦,你不是那个浪客?你怎么也在这?”
寸刃十分闲适,与江宜各据罗汉榻一隅看书,手边一杯茶水,因江宜时时留意添续而始终保持在适宜温度。狄飞白独个儿在不远处的交椅上打坐,膝上横着牙飞剑,面上带着一种时而茫然时而羞耻的神情。
宗训:“…………”
江宜道:“宗先生,请坐。你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