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狄飞白分开无数双肩膀,追上去。
人群之后,那人回过头来,脸上还带着微笑,的确是江宜。
狄飞白莫名松了口气:“你们去哪儿了?”
“随便转转,”商恪掂量手里的酒坛,“整天在梅园也很无趣的。小徒弟,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狄飞白自信笑道:“一切顺利。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看看我的成果?”
商恪挑眉,与江宜对视一眼。
狄飞白在公主府后花园立了九九八十一个木人,清晨三人造访时,天还未大亮,侍女带着一行人去到花园,重华已经武服负剑,屏气凝神,在木人阵前陷入冥想。
“公主每天起得很早,练到很晚,十分用功。奴婢们担心公主累坏身体,出言相劝,可公主说什么也不听。”
江宜原以为重华定是个娇生惯养的性格,只消看看周围人对她呵护的态度便知。不料她还挺能吃苦,遂好奇问道:“殿下习武如此勤奋,怎么十多年来收获平平?”
侍女支支吾吾。
狄飞白道:“你这话真是伤人,有些事情是只靠努力就能做好的吗?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有的人是没有天赋,有的人是没有好师父。”
当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狄飞白也有维护人的时候。
那厢重华从冥想中醒来,看见垂花门下三人,脸上绽出个笑容来。
她那样子,与数日前谒室匆匆一面,又大为不同。也许是收拾体面了,着锦服、绾长发,面孔白净而容光焕发,有如向日的朝花。
与其他十多岁的、朝气蓬勃的小姑娘并无不同。尽管她是天下最尊贵的小姑娘。
“师父,你来啦!今日当教我最后一招了!”重华蹦蹦跳跳地过来。
江宜与商恪齐齐看向狄飞白:
“师父?”
“师父!”
狄飞白被他二人这异口同声,搞得莫名不好意思,扭过脸解释说:“我让她别这么叫了,她非得这样。”
“那当然啦,”重华道,“你教我剑术,你不是我的师父是什么?堂哥是师父的话,江先生就是我的师公啦。弟子拜见师公!”
她右手反握长剑,向江宜郑重行了个执剑礼,使得江宜也不好意思起来。狄飞白的剑本是善见道人所传授,江宜教的不多,都是从天书中得来,这声师公当真当不起,目下便侧身让过,不肯受这一礼。
重华未有计较,又对商恪道:“你是师公的道侣,我姑且叫你一声小师公,不为过吧?”
“……”
一阵诡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