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总得?等出了正月,道路化冻之时方好赶路。” *** *** 京城,荣安当铺掌柜家的四合院。 云起?“阿——秋——”一声,打了个喷嚏。 “抱歉,”云起?用手帕擦了擦口鼻,继续道,“总之,我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个年节,铜贵银贱之势如此严重。可也是机遇。” 她严肃道:“我提议,由?范家立刻上书内务府,请旨恩准海外买铜,必有?巨额获利。” 范毓奇点点头:“我家身为皇商,却有?上折子?的机会。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云起?拿目光看向一直沉默的掌柜娘子?翠姑:“你的意思呢?” 翠姑端起?茶,吃了一口。“兹事体大,要到海外买铜,无论?是船费还是买铜的钱,都得?垫着。虽说卖羊所得?银两都在?这,但这是主子?的钱。你总得?问清楚她的意思。” “我自然是想问清她的意思,”云起?皱眉道,“可是如今冰天雪地,即使是从张库大道走,一来一回少说要 近两个月。京城里的聪明人可多的是,铜贵银贱的趋势只会愈演愈烈!让别人先请了旨,咱们别说吃肉了,连热汤都喝不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翠姑猛地把茶盏往桌上一磕,怒道:“我看是你不明白,你就是想独断专行!没有?主子?的示意,北来鲜的钱我不会拿给你。” 第63章 铜贵银贱 单从个人情…… 单从个人情感角度而言, 翠姑并不讨厌云起?。恰恰相反,这一帮从漠北来的公主属下里,她天然?的对云起?有些好感。毕竟她同自己一样都是女子。 当日收到消息说从北边来的人已经到城外了。结果连忙起?身, 赶到城外头?。 几千里的奔波还要顾着?羊群。人人都是灰头?土脸的。原本略微鲜艳些的衣服看起?来也是灰蒙蒙的。 这样一大群像蔫了的白?菜一样的人里,唯独云起?神?采奕奕, 还在中气十足的骂一个伙计:“我是不是交代过所有的骆驼上面都要铺一张棉垫子?你的棉垫子哪去啦?路上被吃了?你看看这骆驼背着?货的底下。皮都磨破了,都要是因为?这个损失了一头?骆驼有你好看的。” 自从他们汇合之后, 无论是赶来的漠北羊如何处置,如何饲养, 亦或者是同底下人交代事情,筹备北来鲜开店, 一桩桩,一件件小事都显出云起?的爽朗与利落。 这些羊刚拉到京城时。一些羊贩子还想趁机压价。谁知云起?压根不为?所动?, 好好的吩咐手?下人将羊好草好料养了七天,硬是等到北来鲜开张, 自漠北来的羊肉一下子广受欢迎时才愿意出手?。顺便还结识了两个特?别要好的羊贩子,约定等到来年再?运送羊来京城时,也寻他们分销。 北来鲜开业的具体计谋, 除了公主特?意吩咐的方针,落地时有不少细节也是云起?提出的。 翠姑都看在眼里,心里暗自钦佩, 心想果然?也是公主的手?下的得力人。 然?而此时此刻, 她是真的有些恼了。 京城中的产业,蒙公主看中,向来是全盘托付给翠姑监管的。因此北来鲜建立之后,所收账目也一起?在她手?中。只等着?正月结束,同当铺所获之银, 其余卖羊所获之银,合在一处。再?按照公主所说的六分利滚利,四分带回做处置。 本来大家和和气气的。现在云起?却突然?给她玩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她甚至连公主的手?信都没有。就打算冒冒然?然?的把钱都拿出来去投那?个什么赴海外,也就是日本国去买铜的计划。 哪有如此行事的,主子都没发话呢,她先?指挥上了。 翠姑因此怒了,瞪了云起?一眼,拂袖而去。 单留云起?和范毓奇两人,大眼对小眼。桌上的热茶悠悠散出一缕清香。 范毓奇一路跟着?云起?自漠北过来。对于这位年纪足以做他母亲的管事姑姑,是很尊敬的。见此情景,他问道:“那?么现在应当如何行事呢?” 他试探着?说道:“实在不行,我先?联系家中长?辈,我们范家倒有资金可先?用。” 云起?瞥了他一眼,眉头?紧皱:“行了,我先?想想。明日再?说。” 把这范家小少爷打发走了,云起?在椅子上坐定,摸到茶盏——茶已经凉了。 她索性?自己去打水,也不叫丫鬟,重新烧水泡茶。做这些琐事,倒能让她放松些。一边泡茶一边想事。 赴日购铜这事,也是不久前她忽然?琢磨出的一个商机。 起?因是羊买卖结账时,与羊贩子的一番对话。 那?日结账时,羊贩子赔笑讲价的模样浮现在眼前:“管事见谅,咱们能不能全用银两结算。” “那?余下的铜钱部分……” “我按足银给您。”羊贩子道。 “这我就奇怪了,那?你们不是还要多出些?何苦这样呢?” “您是很久没在京城了吧?” “确实,忙着?漠北放羊呢。” 羊贩子叹了口气:“近年京城铜价飞涨,如今铜钱兑银都涨到一两换九百文?了。再?说了,现在流通的铜钱,哪个不是缺斤少两,里面掺了其他东西的?我给您银子总比给一堆破铜方便。” 正所谓风起?于青萍之末。缺铜钱到连买羊钱的零头?宁愿拿银子来付,那?更小的生意怎么办?没得铜钱,这些小生意都得受影响。 这是一个连锁反应,知道铜钱贵,百姓们会自发的珍藏起?铜钱,不轻易用出去,于是又加剧了钱荒。 此事若不解决,必定有损于民生。 今上素有贤名,绝不至于对此事置之不理。 云起?当即觉得此事或许是个机会。左右她在京中没有亲戚,以前熟识的人不在漠北,就是被发到宁古塔为?奴,过年也用不着?走人情。便专心致志调查这件事的情形。 公主名下的荣安当铺亦有兑换业务,云起?同翠姑打了个招呼,得以翻阅荣安当铺的详账。账本记录的清清楚楚,从年头?到年尾,这铜贵银贱的趋势愈发明显。 她又请范家与内务府内的一些熟人打听,都说铜荒确有此事。 正是年节,打听之时免不了要给人家带些红包。云起?想了想,将红包里的数目加倍。与范毓奇、翠姑夫妇一起?登门拜年。 收了红包,掂量掂量重量,那?人笑了,隐隐透出来一个口风,说年节一过,朝廷就会命专门铸钱的宝泉、宝源二局向百姓征收废旧铜料以及铜器具。 “这是一个商机,”范毓奇打听清楚回来,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