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强压着她?的势头。这才让她?稍稍安心?。 翠姑拢了拢外?衣,板着脸道:“如果是依你这么说,暂且给些数目,做点纸上文章也不难。不过我还是丑话说在前头,除非看到公主手令,我是不会将京中存银全交给你的。” 云起哈哈笑:“这样?很好,你若如此轻易的把所有的银钱都给我。那回?到公主身边,我才要?真参你一本呢。” 她?就说嘛,公主能?选此女作为在京城管钱袋子之人,必定有些过人的本领。 事情既然已议定,两人便分头行事,各自?用心?筹备。 云起对这一提议信心?满满。 公主的性子,她?是有些了解的。虽说公主如今年纪小,在外?头总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可?是她?能?觉出,这位年轻的公主骨子里其实是不规矩的。或者说,在一些事上,公主愿意冒险,即使可?能?不那么周全。 是以她?坚信公主知?道赴日购铜这件事后,一定会答应。 这样?的大事,范毓奇讲话是不能?一锤定音的,还得与范家当家人,范毓奇他爹范三拨商量。 云起特意往范府去了一趟。 按照入关时规定,唯八旗子弟可?住内城,但范家因是内务府的皇商,或许也走了一些门路,竟然把范府放在了内城外?圈。只是住宅瞧着装潢倒朴素,连范家家人身上穿着也多半是半新不旧的衣裳,并无奢华之相。 范老爷子和颜悦色接待了她?,态度恭敬,倒是对官吏一般的态度。 “此事犬子已简单说过,确是桩好生意。我们范家,一定听从公主的意思。不知?云起姑姑,有什么具体章程没有?” 云起道:“倒有一桩事,文书我想同老爷子一起拟。” 墨研好,纸铺开?,云起悬腕写了三个字“节省银”。 范老爷子捋着胡须,问?:“这节省银何解?” “这样?开?心?的事。内务府自?个儿是无法决断的。势必要?上报万岁爷。”云起抬手抱了抱拳,“公主尊贵,可?是真到了万岁爷面前,谁都尊贵不过他去。我想,咱们在上书中写清楚,所节省下来的银两愿直接进内库孝敬万岁爷。” 等于?说省下来的银子,老老实实的进皇帝的私人腰包。就无需再走去国库。 “好一个节省银。”范老爷子赞叹道,“不愧是公主手下得力人。” “谬赞,拾主子牙慧而已。” 临行前公主特意与云起交代,此番贩羊生意后,自?有她?的分红。云起也是顺着这个思路提出节省银一事。 有了节省银入内库,而非户部国库这一重表示,也就多了一分保障。 元宵节一过,汤圆的香气还未散去,范家便向内务府上了折子。奏请包办京畿以及江浙等地办铜事宜,愿意比照市价减价,每斤铜给银一钱,脚价钱五分,出海购铜。 内务府官员不敢擅自?做主,连忙将此折递至紫禁城。 过了十来日,宫里传来消息,轻飘飘两个字:“准了”。 一片欢天喜地。 范府特意摆了一桌丰盛酒席,邀请云起翠姑等人共同来饮。范毓奇喝得脸都涨红了,还在那笑:“嘿嘿,独家替朝廷办铜。” 范老爷子对于?这件事看的非常重,预备亲自?跑到江浙地区去见一些故交好友,督办船 务。 云起不放心?,也想跟着去,又?担心?耽误了给公主押送银两货物回?去。 翠姑晓得了,来劝她?:“你跟着范老爷子好好去看看,那边范毓奇会跟着,实在不行再找个人。” 找谁呢?原先那个半路上拣的小游商王二疤子主动?跳了出来,信誓旦旦:“云起姑姑我一定能?把这差事办得妥妥当当,但凡有一点点疏忽,我提头来见?!” “你的头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 调侃归调侃,也确实没有别的更好人选。云起便让王二疤子领着这事。并叮嘱他直接走张库官道,速速过去。 离京前一日,范毓奇在范老爷子卧房前来来回?回?走了很久,想找他又?不敢找他。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中了邪呢,有话就进来说。” 范老爷子高坐炕上,形容疲惫。拿着一个橘子,缓缓剥开?。空气里浮动?着橘子的气息。 “说吧,你在想些什么?” 范毓奇一咬牙,道:“爹,我能?不能?跟着你一起南下办铜?” “那漠北呢?” 静了半晌,范毓奇道:“可?是那郑云起不也没去……” “是一回?事吗?” 范老爷子的声音蓦然一响:“我问?你,你这前脚借着公主幕僚的主意得了一项好差事,后脚你就找借口不到她?面前去。别人会怎么想?你从前跟着我学?做生意,就学?出了这些名堂?” 范毓奇没说话,垂着头,盯着地砖。 为朝廷办事这样?好的机会,父亲不仅亲自?去,还叫上了二哥一起去扬州那些繁华之地,偏偏他还得去漠北这样?的不毛之地,到塞外?去吃沙子。 范老爷子咳嗽两声,缓缓道:“这道理你自?己能?想明白。何况你媳妇儿可?还在公主身边呢,她?留在那儿倒是不错,也能?让公主安心?。” 范毓奇飞快看了父亲一眼,这言外?之意他听懂了,他媳妇和他相当于?是范家抵在公主处的保障,充当古时候质子的作用。 他颇为苦涩的笑一笑:“是。” 范老爷子将一瓣橘子递给他:“你还年轻,别急。我也知?道你委屈,再忍一忍。有机会我自?会招你们回?来。” “儿子知?道了。” 启程时候,范毓奇依旧有些低落,缓缓走着。 另一位临时被提拔的人却很活泼,笑着招呼队伍上上下下的人,问?他们肚皮可?吃饱了,东西?可?带齐了。 范毓奇有些心?烦,等到王二疤子来问?他:“范少爷,现在启程吗?” 他皱了皱眉,挤出一个假笑:“行,对了你大名叫什么来着?既然现在也算个管事,总不好一直二疤子的叫你。” “王相卿,我请算命先生给我算的名字嘞。”王相卿咧嘴笑,“不过您就叫我二疤子也行。反正都是我,错不了。” 彼此寒暄了一番,终于?启程。两人一前一后押着队伍,奔驰在官道上。 因随身携带着朝廷赐给公主本年度的俸银与布匹、赏赐等物,大部队行走的速度也不可?能?特别的快。怕耽搁将赴日办铜之事速速报与公主,赶在开?船前有定夺。额外?选了两个骑马好手,抢先一步飞奔回?漠北送信。 收到京城来信的那天,暮雪正领人瞧公主大帐右侧的几个小帐篷。这是为公主学?堂所扎的,虽然比起京城正儿八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