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千昙刚好走到她身后,不冷不热看她:这会知道问我的意见了,怎么不一头热直接答应?
裳熵仰头瞅人:因为你会生气。我答应帮黄鼠狼的时候,你就生气了,所以我想先问问你,看你愿不愿意出手。
慕千昙道:如果我说不愿意呢?
裳熵道:那我就自己去,把坏人抓进大牢里。
果然还是改不掉这多管闲事的毛病,不过算她好运,这次过来的确是为了除匪。慕千昙望向小溪对面的少女:可以。
得了首肯,裳熵喜笑颜开,冲少女挥手:有土匪没事,不用担心,我们来自仙门,就是专门来打坏人的。
一听到仙这个字,少女诶了声,灵活的五官都被惊奇调动。她在村子里长到那么大,妖见过不少,可从未见到仙人。一时间好奇心大起,连声问道:真是仙人?传说中能飞来飞去的那种?你们会施法吗?可别骗俺!
她把手掌搭在眉间,往溪对岸看。那个带着说话最多的女孩带着恶鬼面具,有点吓人,没什么说服力,但旁边那位瞧着冷淡的女人,倒真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裳熵道:那当然!我叫裳熵,你叫什么呀?可以帮我们带路吗?
慕千昙低声提醒:先去她们村子里。
裳熵把话补齐间,少女已按耐不住好奇心,又淌水走回来。
近距离看,那更是张福态尽显的脸,笑起来时露出两颗大门牙,眼睛眯成缝,像是两汪被溪水洗过的弯月。她边把裤腿的水拧干,边兴奋道:俺叫谭雀,麻雀的雀!你们是打哪来的?都会什么仙法?真愿意帮忙除匪?哎呀,你们可真俊,好好好,俺这就带你们回村!
由于年龄相差不大,爱好相似,又都是活泼健谈的人,裳熵与谭雀很快聊到一起。两人勾肩搭背大踏着步子下山,什么都想知道,什么都说,凑在一处哈哈大笑。轻快交谈声回荡在树林中,还以为是孩子们出来野游踏青。
慕千昙跟在后方,步伐不快不慢。走下最后一节阶梯,踩上压实的黄土路面。再一抬头,看见道路两边交错放置着尖刺栅栏,尖端抹上特质药水,一致对外,用于抵御敌人。
绕过这些防备直达尽头,能看见村子的大门,与一个两丈高左右的瞭望塔。有个头系方巾的布衣汉子站在上头,拿着根长枪,正辨认着山上下来的三人。
许是看见熟面孔,他从塔上爬下,远远迎过来:小鸟?你跟谁在一起?
等走得近了,汉子速度变慢,眼含警惕看着两位陌生人,上前一步欲将谭雀拉走:谁啊?
谭雀反抓住他,跳来跳去:快!带她们见俺娘!这是来剿匪的仙人!
有这两位在,进入村中无比顺畅。
此刻正临近正午,将要准备午饭,是村子里最热闹的时候,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喷出烟气,独属于乡村的多种炖菜香味飘到整个村里,浓郁醇厚。在这其中,有一个味道格外突出且统一。
裳熵抽动鼻子闻了半晌,道:是玉米吗?
谭雀正拉着她飞奔,闻言点头:是!俺们这就叫玉米村,大家伙都爱吃玉米!顿顿都要吃!
裳熵道:我也喜欢,玉米和玉米杆都很好吃。
谭雀道:玉米杆要喂猪嘞。
村子内外的黄土路首尾相连,贯穿整个村庄。路两边的房屋都是木质,打磨过表面,泛着光滑的米黄色。门窗上挂着手工制作的装饰品,每家都风格特异,门前都栽着一两颗小树,结出小小的果子。
那汉子与谭雀过于激动,动静都不小,仙人进村的消息在村里迅速传开!这比土匪进村还要令人吃惊,村民们连忙扔下锅铲,纷纷出来看,交头接耳,猜测仙人会不会变形。
谭雀像只欢快的黑色小鸟般带路,直接叽叽喳喳着跑到尽头的一处宅院跟前。院门没关,中间铺一条石子路,旁边开垦了两块土地,分别种上了韭菜,葱,辣椒,白菜。少女飞跳过门槛,大嗓门叫道:娘!俺娘嘞!
屋里头走出个膀大腰圆,肤色黝黑的敦实大娘。她腰间挂了一串木工用具,一双眉毛粗黑,手掌蒲扇大,一把拍住谭雀的屁股。喉咙里仿佛装着一面大鼓,说起话来震天响:吵,吵什么吵,又干啥。
裳熵叫了声大娘,女人的粗眉毛被这句甜甜叫声安抚:呦,这谁家闺女,戴着面具认不得。
你肯定认不得,这可是从仙门来的人!谭雀把来龙去脉说了。大娘握着裳熵的胳膊,把人翻来覆去看,啧啧道:仙门来的,怎么穿着乞丐衣,看不出来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