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舌尖挑动,口中再次传出夜莺的清脆鸣叫,宝库内似有什么东西想破屋而出,却被拦住。江缘祈奔到门前,掌心凝聚灵力,将之握紧,一圈轰出,大门顷刻破碎。
尘灰之中,激射来一道雪色流光,正撞入他掌心,是之前被搜走的法器玉笛魔音。笛身由玉节拼就,雅致剔透,银穗飘飞,一看便是珍贵上品。
头颅已滚入身躯边,一滚一滚撞着小腿,让它们把自己抱起来安回去。江缘祈此时横吹玉笛,尖利笛声刺破雨幕。
一条竹简也从宝库中飞出,哗啦啦像是扇面般展开身体,刻字内涌出黑雾,两片纸人从中飞出,彼此旋转着,好似在玩闹,但须臾之间,已飞贴在头盔之上。
盔甲人们像是被压制住,再次陷入安静,凝固不动。
江缘祈放下魔音:没事了。
慕千昙望着对面情景,心道:魔音玉笛,葬命竹简,男主的两大本名武器,原来是这模样。
裳熵点头,也走进宝库中,拿了两样东西后出来。三人再依次爬上翠花,回到崖边。
慕千昙看着那脑从龙向自己奔来,才发现她怀中抱着锈剑与孤鸿,虽是陪着江缘祈去拿武器,但居然也没忘记把她的也带回来。
给你。裳熵把武器还给她,又转身与两人汇聚,比起方才时,脚一瘸一拐的有点明显。
慕千昙从雨幕夜色中观察她脚踝,破烂衣摆下时隐时现,原本细致纤细,现在似乎肿起许多,旧伤大概是严重了。
拿回武器,几人赶去寻找寨主,慕千昙紧随其后。
江缘祈还秉承着寻寨主了断飞龙寨的意愿,可把整个寨子都翻了遍,也没看到半个人影。
厨屋门口的大水盆中堆满了刚吃完还没刷的油乎乎的碗,挂在武器库里的数把大刀都不见了,让人不由得联想他们是否倾巢出动去下山掠夺,便抓紧向寨门奔去。
刚出寨门,几人立刻停住脚步,屏气凝神。
只见一片空旷地面上,整齐肃立着数百名寨兵。他们被雨淋湿,衣服晕染开深色,如一块块系着红头巾的礁石。而最前方的崖边则站着三人,正是刀两段,妙村夫,与翻天镜。
此时翻天镜手中,正提着一只铁笼,里面趴着只粉色青蛙,神色恹恹,似快要一命呜呼。谭雀立刻道:是她!铃铛公主!
她说着就想冲出去,江缘祈道:先别慌。
这里少说也有五六百人,虽说就算正面迎敌,也并非没有胜算,只是还有翻天镜在此处,不知他道行深浅,万一分神之下被抓住把柄,恐难翻身。
所以,先无声无息的将寨兵解决才是上策。
权衡之下,江缘祈向上望去,道:我们爬到上坡。
绕到寨兵百人阵后,有一道突出斜坡,藏在坡上,能看到下方景色,还能恰到好处的隐匿身形,可以在此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
三人趴在草丛中。慕千昙则找了块石头坐下歇息,百无聊赖望向远方,回忆着这副本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斜坡之下,妙村夫揉着头上伤处,道:让这帮妖物去搞定官兵,我们再绕后抢完村子,正好还能借机挪窝,美哉。
刀两段看都不看他,只晃着手中大刀:本性是懦夫,才总是想到这种方法。还要借那污秽妖物之手,一点血性都没有,不如直接去杀完了事。
闻言,妙村夫面色僵硬,但还是挤出了笑:能减少损失,何乐而不为。
翻天镜道:待它们屠完村落,重新上山后,你们抓紧去抢。妖物最是损耗精力,我可拖不了太长时间。
距离有点远,听不见他们具体再说什么。裳熵避拨开杂草,疑惑问道:他们请来了大仙,还这么强,为什么不让大仙去打官兵呢?
谭雀也道:是喔,那个大仙从来没有去打过俺村里人,不晓得为啥子。
裳熵道:可能是觉得村民和他无冤无仇?
江缘祈一遍遍擦拭着魔音,闻言勾勾唇角:以仙人之身,夺凡人之命,会背上孽债,不利于修行。他应该也懂这个道理,不然早就开杀戒了。
慕千昙心道:这是在自我介绍吧,他口口声声说不伤及无辜,只除掉寨子主心骨就可,实际也只是不想背孽债。
谭雀愤愤道:俺之前还以为修仙的那些个,都是铁骨好人呢,现在看,呸,还不如俺。
江缘祈面色从容:自然,可不要因为仙人高高在上,就以为他们真有多干净了。事实上,仙界中大大小小的宗门世家,包括散修,就没多少底子清白的。越是表面避世高洁,越有可能藏有龌龊。人之力至大也不过是祸乱人间,而仙若是堕落,将成翻天覆地的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