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音戛然而至,小仙童注意到谁在,怒气冲冲道:你怎么又来了?
她疾冲到书架对面,抓住女人,喝道:给我出去。
慕千昙松开手,这才发现女人哪还有方才所见那幽冷神秘的模样,分明是个油头满面浑身酒气的中年女人,被小仙童拖出去时,还披头散发哈哈大笑着。
将人赶出去后,小仙童折返回来,把书递给她:真抱歉,让她惊扰到您了。
慕千昙接过书,看了眼大门,问道:那是谁?
小仙童道:一个疯子罢了,没什么。
那女人说话可完全看不出疯癫,悄无声息潜进来,眨眼间便换了幅皮相,看来有两把刷子。
慕千昙心中有疑,嘴上却是问道:既是疯子,为何不关起来?
小仙童道:这家伙神出鬼没的,轻易不能遇上。且这人虽疯,但没干过什么坏事,就由着她了。
这人明显认识原主,也许两人曾深入交流过,否则以原主这沉闷性格,不太可能连做梦内容都被他人知晓。
但她此番现身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试探身份?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她是谁,要干什么,再敢靠近一次,可不会让她这么轻松溜掉了。
慕千昙带上书出门,现在去吃饭还早,她找了片僻静林间,将仙童找来的书翻出来看了看。
瞧封皮上的名字,的确都是些基础读物,想来应该不会很难。然而还没瞧两页,她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即使是最基本的书目,由于遣词造句都过于文言文,且有太多疑难杂句,她几乎连一句都看不懂。
想当初还能上学时,她成绩也算优异,经常被老师夸脑子转的快,从没有过翻书后脑袋一片空白的体验。
慕千昙轻抚额前碎发,不敢相信,换了本书再次看,挫败感连连攀升,最后丢开书,兀自郁闷。
这事比想象中更难啊。
坐在大石上吹了会风,慕千昙安抚自己没关系,再难的书慢慢啃也能吃掉。再说,她又不用考试,慢慢来就好,不用给自己压力。
这般想着,心情舒畅些。她再次捡起书,让李碧鸢那边帮自己查一些古代生僻字,逐字逐句的翻译,像春蚕食叶般一点点吃掉书上的内容。
一下午过去,虽没看成几页,但还算有所收获。
天色渐渐暗下来,书上文字糊成一团,再看不清。慕千昙揉揉酸疼脖颈,将书收起来抱在怀中,往饭堂走去。
还没靠近,远远看见饭堂门前站着个人,个子高挑,身板标准挺秀,波浪卷长发垂至腰际,穿着身缝缝补补的乞丐衣。人群里不会再有第二人这般打扮,不看脸都知道是谁。
刚走近些,被那脑残龙看到,隔着面具都很感受到她喜悦:你来接我啦!
慕千昙与她错身而过:我来吃饭。
裳熵颠颠跟上,晃着自己身前背着的小布包:秦河有好多宝贝啊,我借了不少,都是有用的,等晚上给你看看。
哦。
照常点了一大堆东西,打饭阿姨已经习惯有这么个大饭桶存在了,每次用铁缸给她盛米饭都会压实成糍粑,菜盘也重的让人端不动,良心过头。
慕千昙看书忘记了时间,来得其实有些晚,错过饭点,这里没什么人。正好,不用担心又引来烦人的视线,便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两人面前摆放的饭量相差巨大,进食速度也截然不同。慕千昙慢条斯理,吃得不多,小半碗饭刚见底,对面已经吃完了一整盆,盆地光可鉴人。
裳熵拍着肚子,吃得开心,头上几乎要冒花。注意到女人又只吃那点,表情严肃了些。
认真想了想,她忽然道:虽然你对我不算很好,但以后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绝对不饿着你。
慕千昙:....?
神经病。
吃完饭,带人回到了狭海,天已黑透了。
时间还早,没什么睡意,慕千昙在院子里找了块大石靠坐着,翻出书来看。
月光微弱,远远不能照亮书上文字,用灵力又太浪费。她看了没一会,便觉得眼睛疼,放空视线望着草丛间点点萤火,开口道:你去抓点萤火虫,放在瓶子里当做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