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河面露懊悔之色:抱歉,我居然没考虑到这点。
蚊子这种凡人都可轻易驱散的物种,对于拥有灵力的修者而言根本不算个事,随便赶赶就走了。
除了早些年给崖山尘梦村的村民制作驱蚊笼,秦河已许多年没和蚊子打交道了,早已忘记还有这种烦恼,自然也没想起做些驱蚊准备。
裳熵道:说什么抱歉,是我自己没想起来。无事无事,我把袖子放下来,他们就咬不到了。
方才那一声抱怨,一方面是想吵醒那女人,另一方面是这原始森林中的大蚊子着实凶残,给她胳膊上咬了好几个大包,奇痒难耐,才忍不住说出。
正要将袖子放下,忽然一阵凉滑从胳膊上一擦而过。
裳熵惊讶望去,发现几只小青蛙蹲在她身边,正吐舌头吃下一团团蚊子,便道:你们是跟我过来的吗?太聪明了!
青蛙们后空翻。秦河没忍住噗嗤一笑:他们好可爱,变成你的驱蚊帮手了。不过我见他们的样子,似乎并未开灵智,你是怎么与之结交的?
裳熵戳着他们小脑袋,回想道:不是刚认识的,是前段时间我师尊带我去飞龙寨,遇到了命中贵蛙,那时....
咳咳咳。慕千昙剧烈咳嗽几声,打断她话语,两人齐唰唰望过来。
秦河微坐起身:你怎么了?
当然没怎么,至少与咳嗽无关。慕千昙突然出声,只是想打断裳熵讲述过往罢了。
她这会,反应过来一件事。
从前她随随便便糊弄盘香饮,说自己去过巡查但是没去,借机带裳熵走主线这事,没有第三人在,办起来可谓是肆无忌惮。
但其实,此举有着不小的风险,那就是裳熵本身。
这是个嘴巴比老奶奶裤腰还松且没有心眼的傻子,可能随口一说就会暴露她糊弄人的事实。听者是秦河,暂时不会有问题,但她迟早会偶然和掌门或江舟摇聊起这些,两相一对,不就露馅了吗?
这巨大风险一直都在,但慕千昙潜意识里觉得裳熵过于弱智,正眼都不想瞧她,居然能把这么重要的一茬给忘记了。
最起码也得叮嘱一句,开气穴方法之事不可以告诉他人吧,结果连这都没有。
好在目前来看,这俩月间,两人也没怎么聊到更多惹人怀疑的事情上,现在谈到了,也被她及时制止。
看来以后真要在她身边盯紧了。
慕千昙神色虚弱,轻柔道:没事,有点胃疼。
秦河道:我来帮你看看。
慕千昙道:不用,老毛病了,休息一会就好。
见她笃定,秦河便道:如果受不了,跟我说一下吧,渡些灵力可能会好些。
嗯,多谢。
裳熵揉着青蛙,心道:还真是胃痛,瓷器一样脆的人,身体未免太差了些吧。
被她突兀打断,两人话题接不上,果然没再继续聊。慕千昙徐徐吐出一口气,困意又席卷而来。
夜色越深,秦河见蜂巢外并无动静,便道:晚上轮班看守吧,你...
她转头往石壁望,才发现女人已靠墙睡着了,脸色不太好,眉尖也蹙着,该是不好过,便只向裳熵道:我们两人轮班吧,上半夜与下半夜,你选哪个?
裳熵道:我睡下半夜。
她直觉斑蝉王也许会在下半夜出现,到时肯定要一起去抓妖,下半夜的人也许会睡不好,而她即使睡眠不足也能保持精力,不如由她看着,让秦河睡满一个上半夜。
秦河道:好,你记得叫我。
裳熵道:知道啦,你歇下吧。
秦河也抱剑靠上石壁,阖上眼睛,放松精神,很快入睡,又留有一丝灵力警惕,探知着附近是否有危险。
没人再说话,深夜的宁静瞬间压下来,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裳熵给火添柴,确认斑蝉那边没反应,又把注意力放在女人身上。
她大抵是在做噩梦吧,唇色连常有的那点粉都消退,只余惨白,还在细细颤抖。
实际上,裳熵猜的不错,她的确是在做噩梦。
背着书包坐进轿车时,慕千昙正扣上安全带,车窗一半没升起,留了片天空,挤来一张人脸:送你的礼物记得要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