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只鹦鹉飞来,讨要食物。裳熵打开个小坛子,将生肉夹给她们。对面伏璃见了,赞叹道:这种低等妖物,也能养出这般成色,费了不少劲吧。
裳熵摸摸鹦鹉背部:呸!什么低等不低等,都是一样的!
伏璃道:那是你没见过好的。
裳熵道:我的就是最好的!
伏璃嗤道:等你来我家就知道了。
裳熵啊了声,奇怪道:谁要去你家。
伏璃把那天晚上与秦河说过的话又说一遍,裳熵咦了几声,问道:你要去吗?
秦河咽下口中食物,看了自家师尊一眼。
江舟摇道:说吧。
秦河放下筷子,擦干净嘴,深吸口气,而后向慕千昙道:多谢瑶娥上仙救命之恩。
她手下的那只鹦鹉跳到主人肩膀上,学着秦河道谢:谢谢你,谢谢你!
秦河接着道:鑫乐坊那回,若没有您出手,我必然已死于非命。我明知道这点,却一直在心里逃避,不懂报答,甚至恶语相向。真是对不起,我错了。
鹦鹉抽动般前后晃动着身体:对不起,对不起!
刚听前面,还以为这小崽子把自己进试炼场的事给捅出来了,还好后面很快续上,慕千昙一颗心刚提起来又放下去。
听完后面,从没想过会得到的道谢和感恩杂糅一处,被还带着稚嫩的少女说出,让她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还好,也不需要她反应,秦河又道:我已得到了师尊的应允,今日我便会下山,去查明当年真相,您不愿告诉我的那些真相。到时若还有恩仇账,我会再来和您算清。
最后一句应当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显然比前一段更有力。
慕千昙目光扫过去,少女身后是辽阔天空,宽广遥远,似她将要游荡的天地。
目光下移,那只曾被割去小指的手,现在搭在剑柄上,紧紧压握住。而她目露锐气,眸中光芒似比初阳还热烈。可见决心之盛,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慕千昙收回视线,嗯了声。
须臾,又补了句:我等你。
鸳鸯河那件事,她确实不知道真实情况如何,并非有意隐瞒,用亲姐姐的死亡真相来欺吊一个小孩并不会让她有成就感。
但她问过剑中仙,瑶娥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问得多了,甚至那片残魂也会不稳,就要彻底消散。
以后还有用得着残魂之时,慕千昙不会把她往死里逼问,所以唯一能得到的信息,便是那大概是一个会让原主痛苦到身死魂灭的真相。
裳熵来回看看两人,原本叼着筷子,这会放下去,问道:我没懂?秦河,你要下山?
秦河道:是。
裳熵道:何时回来呀?
面上终于涌出些愧疚,秦河沉默,摇摇头:熵熵....不好说。
裳熵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却没说出来。没问过多,却像是知道好友的决定已不会更改。于是垂头丧气,赌气般端起碗扒饭。用力过大,差点把筷子和碗一起掰碎了。
秦河见状,不知道该怎么办,与师尊对视,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饭食都异常安静,慕千昙略微留意旁边那脑残龙的情况。回回能干一缸饭的大饭桶,今儿居然一碗都没见底。
吃完饭,秦河洗完碗,收拾完行李就要出发。
她站在葡萄架外的空地里,身后是只两人多高的仙鹤。它皮毛洁白,油光水滑,头上一点红是点睛之笔。
这是江舟摇为自家弟子提前养好的妖宠,为方便她行走江湖做任务用的,现下当礼物提前送给了她。它双眼明亮,身量健壮而优雅,能够带领小主人去这世上任何地方。
秦河拉紧布包,向江舟摇行礼。鹦鹉站在少女肩头,啄了啄女人的手,鼻子凑近,像是要记住她味道似的。
江舟摇递来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笼子,笼内是只挥舞着双爪的兰花螳螂。她道:还记得我那天晚上说的话吧。
秦河珍重接过,道:记得。
那日晚上,她说了入试炼场后遇到的种种妖物,说到斑蝉时,江舟摇说可能是蝉妖内部恰好在那时争斗,有斑蝉夺位,所以斑蝉王突然死去也不奇怪。
又说到螳螂,江舟摇沉思片刻,说螳螂的攻击方式与双剑类似,可让她吸取教训,多向妖物学习,更加精进双剑配合的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