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脸汉不知如何回应,未有答复。众人静了又静,胡忠忽然道:其实,我半夜瞧见过他。
慕千昙:哦?
胡忠道:饭是在我屋里吃的,有味道,我便开窗散散饭味,偶然瞧见对面那位小二悄悄往这边来,因不知他是想做什么,我就没出声。
他似是气愤,又叹息道:若是早知道他要谋害义父,我定然不会视而不见。
凶手是谁还没确定,你不必先给他定罪行。慕千昙整了整袖口,并不看他,随意道:你说你看到了,那你大半夜为何不睡?
这副态度从刚刚起就让人不爽,胡忠忍住不发,抬起手臂,用力拽了拽黑毛猴。
毛猴被勒到直吐舌头,口腔与舌上都伤痕累累。他道:这就要去壶城表演了,我的妖宠近日状态不佳,我想多花些时间训练她,就很晚都未睡。
怪不得,慕千昙上下打量他:衣服都没脱啊。
众人这才发现,这位副团长是在场人中,唯一一个穿戴整齐之人,应该是从未歇下过。
这个发现激起细小波浪。慕千昙向后看了眼,火把兄眼珠一转,已明了女人意思,吩咐道:去马棚数数,马要是没少,张白那孩子不可能逃走的,这最近的城镇光走也要走上好些天呢!
两边人都去数马。慕千昙用一种极其轻蔑的语气向旁边问道:他说他练到半夜,平日也会这样努力吗?
戏团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毕竟是当人面,便只嗫嚅着说对不太了解。胡辛树想到什么,惊疑不定的望向他,开口道:确实练的多,太多了。
胡忠立刻炸了:你这是什么话?你自己练不了,还不让别人练吗?
胡辛树面色冷淡:我没有这个意思,但我们妖戏团并不以虐待妖物的方式来表演,你太过了。
黑毛猴快要被勒的喘不过气来。胡忠道:这种时候你说这话有什么意思?这妖戏团是谁撑着你心里不清楚吗?要不是我,你们早垮台了!
胡辛树还未说什么。伙计们很快回来,纷纷报道,并未少马,这意味着张白根本没跑。
胡忠额上微潮,有些站不住了:虽说我看到了,但也不一定就是那小二干的...与其在这疑神疑鬼,不如问问谭雀,你怎么发现的尸体?
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谭雀愣了愣,抱起铃铛道:俺带俺家公主出来吃蚊子加餐,还吃了一只壁虎...
胡忠道:什么破公主,这理由别人能说服谁?该不会是你自己动了手,再假装大叫引人注意吧?
谭雀傻住,居然有人用破这个字来形容她世上最可爱的铃铛公主,不由怒发冲冠,破口大骂:你骂谁?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骂俺家公主!长得跟个破口袋似的,屁。眼通嘴巴满口粪话,臭得屎壳郎都要捏鼻子走喽。
没想到她生气的点在这里,胡忠被这一连串脏话骂懵了。谭雀气急败坏,抬脚就要踹人,被裳熵死命拦住。正在这时,慕千昙道:别愣着,再去找,既然张白没走,肯定是藏在哪里。
胡忠动动喉咙,还在挣扎:何必这么麻烦。
慕千昙道:你慌什么,怕搜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东西?
胡忠甩着袖子:你讲话要凭证据。
裳熵道:我呸,你方才污蔑谭雀的时候,都没讲证据。
谭雀道:就是!上仙和裳熵都说得对!俺和公主都赞成。
黑脸汉与火把兄带人各自去找,连草皮都要翻起来检查。胡忠简直要满头大汗了,而那女人依然平静如初,明明是看着他,却不达眼底,仿佛把他当做蝼蚁都不如的低微尘土。
从刚刚起,就一直是这样...胡忠眼中冒火,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不多时,黑脸汉在楼下水缸中找到了张白。他被打晕了,裤腰带是松的,应当是下楼方便时被人从后面攻击,后脑勺血肉模糊,背心衣裳都被血水湿透,曲着腿蹲在空水缸里。好在还有呼吸,也许能够救回来。
众人七手八脚把他抬出,放到地上,眼巴巴望着那位黑衣女人,期盼她救人,可惜她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