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最后已是承受不住的哭腔,那副好嗓子无论发出什么样的声音都如此动听。伏璃愣了会才反应过来,像是极喜欢她这副求人神态,不紧不慢道:再说一遍。
南雅音还跪着,弯下身子揪住她衣摆,额头碰着冰冷的地板,似乎知道她想听什么般重复着: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伏璃心情大好,抽出衣摆将人推开,居高临下道:看你这么诚恳,我就勉为其难再去看看吧,虽然我找来的人都是顶尖的,但是能不能治好我可不能保证,回头别跟我闹。
南雅音直起身子,由于喉咙干哑,说得极为费劲:好,好,没关系,只要您愿意看,就好。
大概是刚刚那下摔得狠了,她撑着地板好几次都没能爬起来,伏璃看着她挣扎,没有出手帮助。秦河与裳熵都看不下去,皆起身一人一边扶起人。南雅音口中零碎道着谢,已是六神无主。
看来她娘亲的病情很严重,伏璃也不想这个能把人捆住的筹码就那么死掉,便要出发。慕千昙见状,开口叫住了她,把自己要买的东西告知。
伏璃听罢,随意道:上仙想要拿去便是,你可是我姐妹的师尊,不用付钱了。
这恐怕是剧情变动带来的唯一好处,慕千昙接着道:我想用那个打造点东西,如今外头的工匠技术不行,还爱克扣材料,你们家专营这个,应当比较懂这些,有没有能够推荐的匠人?
伏璃道:既然都来到了光明宫,就要知道,没有比我宫里更擅长做东西的匠人。你何必还去外头?直接在这锻造就行了,稍晚些时候我叫人把目录送你屋里。
慕千昙道:如此甚好。
南雅音听着她们对话,纵使心急如焚,也不管出声催促,只能抖着身子不住*落泪。
秦河定定望着慕千昙的侧脸,不明白方才还把大氅递给她怕她冷的人,怎么转脸就能把别人的苦难推至一边视而不见。而裳熵则是生气叫道:等会再说啦师尊!现在很着急啊!
那女人自然不理她,裳熵咬咬牙,去扯伏璃:快走!
伏璃被她扯得踉跄:着什么急啊,行行行别拽了,走吧走吧。
这第三场烤肉宴也就那么散了,这倒霉伏璃开的宴会就没有善始善终过。
四人都没入大雪之中,走廊安静得滴水可闻。
办完第一件事本该回去歇息,可慕千昙默然半晌,又在最上面一层台阶坐下。
回眸望了眼伏璃准备的酒壶,找了瓶没开封的,掀掉酒封后气味浓郁扑来。她凝望着纷杂雪花,一口一口喝着凌冽到有些烧胃的酒,放空着思绪。
她真是糊涂了,居然对秦河说那些话,还把锈剑给出去。这不就是把漏洞给她人看吗?更何况还是个本来就对她有威胁的人...
心中虽有这种想法,她后悔,却也不太后悔。
即使清楚还有不能忽略的风险在,但若是不做点什么,她恐怕难以忘记那小姑娘哭着要姐姐的模样。
总觉得...自己的那个妹妹也在现世这般哭着。
又抿了一口酒,这下喝得太急,冷液灼人的液体呛进气管,慕千昙剧烈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肺咳裂,直到整张脸连带着脖颈都红了一大片才停下。
她擦去唇上酒液,捂住烧疼的胸口,垂眸缓着气。大雪并未落在她身上,却好像压弯了她的腰。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坐在台阶上...
师尊。
这声轻叫像是从梦里传来,虚幻缥缈,接着又传来几声,才飘飘落到了实地。慕千昙略微吃惊,看向一步步爬上台阶的去而复返的人:你没去?
裳熵拨去满身雪花跳上来,拍拍屁股,与她并肩坐着,像是另一座火炉般散发热量:我不想丢你自己在这呀,所以安排比我还厉害的秦河跟去了,她明天会告诉我南姐姐的母亲情况咋样。
转头过来,少女想要帮她顺气:你为啥喝酒呀。
手肘怼开她,慕千昙抿了口酒:关你什么事。
裳熵道:我能和你一起喝吗?
慕千昙警告:你喝醉了冻死在雪地我都不会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