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就这样吧,慕千昙扶着墙面慢慢躺下:快点睡。
就算心里想着很多事,情绪也算不上好,可身体太疲惫了,她刚闭上眼就跌入梦乡。只是这份安眠只持续了极端的一段时间,她就因为身体一阵阵无法控制的发冷而醒过来,眼前金星飞转。
喉咙里冒了火,舌尖都能戳到口腔内烧出的小泡,烧到这种程度,慕千昙有点受不了,也不能再放任了。强撑着爬起来,正咳嗽着,旁边递来一壶水:师尊,喝水。
慕千昙缓了几口气,接过水,正要和她说话,转头看到一张布满青紫,甚至半边都浮肿的脸,差点把水打翻。
犹豫着看见她身上衣服,才确定了没认错人,嗓音里压着暗惊:...你变成猪头了?
裳熵道:嗯,我变成猪头了。
调侃的话认得可真快,慕千昙没好气道:你在梦里被人打了?
裳熵摇头:没有,我看师尊好像很着急去岛心,就先求大娘放我们过去,但她不愿意,必须要打架,所以我们打了。
慕千昙笃定:你输了。
裳熵道:我下次会赢。
沉默须臾,少女抱住膝盖,把下半张脸埋入膝盖间:我会努力赢的。
慕千昙握住叶片做出的茶碗,抿了口水,片刻后才道: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能打过她就怪了。
裳熵吸吸鼻子,闷闷道:我知道我很没用,还总是想好事。
水流滚过喉咙,那撕裂般的干涸得到缓解,慕千昙瞥她:想什么好事了?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谁知,裳熵回答:我想要你。
...放在以前,慕千昙根本不会多想,无非是我想多在你身边这种话。但前面刚经历过向日葵大娘的引导,她一时不察,思维劈叉,划到了另外一层毛骨悚然的意思上。
她非常不自然地坐直了点,还未开口,又听少女道:我不好,也不招人喜欢,之前有好多人嫌弃我,说我笨,还是个祸害,只是我都不在乎,也忘记了好多。只是我现在都想起来了,所以,虽然我很喜欢你做我的师尊,但你未必这样想,你哪天要把我丢掉,也是合理的。
嘴上说着合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也想快点长大,快点变强,成为能够被你信任,和依赖的人,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抽噎着,肩膀颤抖:我以后不会在任性了,我不会问你我在你那里算是什么,我知道我只是你的徒弟,我会认清自己的位置的。
慕千昙默然不语,眼中思绪翻飞。
裳熵道:其实你对我很好了,你会给我摘椰子吃,还会担心我吃到坏的,是我太笨了,还让你生气,明明你已经很累了,对不起。
关于椰子那点,慕千昙很想说,其实我并不是担心你吃到坏的会死,只是要死也不能死在这个时候,否则就算拿到了活骨肉,也会被李碧鸳强制威胁着用在你身上,那这趟还是白走。
她一向怎么想就怎么说,但不知怎的,这句话没能说出口。
真的对不起,是我不好,只是,我还想问...裳熵两只眼睛都湿成了暴雨连天的深水潭,她哽咽道:在你要离开我之前,你能教教徒儿,该怎么留住你吗?
她的泪水已在身下汇聚成一小滩,遇冰骤冷,遇火即化,焦灼如她的心,又清浅透明,一望即底。
慕千昙微启双唇,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咽回去,被各种加工后,还是词不达意,索性统统打回,并重新审视了目前的几大问题。
少顷,她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你应该庆幸我不重视你,哪天若是我抓着你,不让你走了,对你而言反而并不是好事。
裳熵声音很小:为什么呢,我觉得那样很好。
慕千昙只是道:是吗?我可以直白告诉你,我这趟来仙岛是为了寻找活骨肉,如果没找到的话,你知道你会面临什么吗?
裳熵道:我不知道。
慕千昙定定看着她,须臾,移开目光:别问了,总归不是好事。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这才过了多久就全盘信任我了,我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能把你骗成这样。要是能复刻这种掳掠人心的力量也行,可惜只有你笨,你反思下吧。
哭着求人啊,这可是原著男主都没得到过的待遇,真是让她不知说些什么,付出精力去做的事老做不好,却总是无心插柳柳成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