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指腹摩挲着杯沿,江缘祁保持微笑动作,半晌,开口道:曾经我单打独斗,寻人如大海捞针,多年不得结果,我认。可今日不同往日,我决定先继承家族产业,并用家里的势力来找人。依我看来,根本不需要用这么昂贵的代价来跟您换取信息,这个交易,不划算。
慕千昙直言道:你完成你父亲要求你做的那三件事之后,也只是能重新得到继承权罢了,等你爹死了你才能继位,那得是多少年之后了,你拎不清吗?
这一次,江缘祁眸中出现了显著波动。他道:连那三件事您都知道。
作为自小远离家乡的逆子,拥有男主光环的他,只需要完成封家家主封天齐安排的三件事,就可以将往事一笔勾销,重得家族继承权。
那三件事,分为一件好事,一件坏事,一件私事。更详细一些的内容,则为:随机杀掉一位拥有五十门徒以上的家主,去壶城弑神,以及去仙岛摘来活骨肉。
前面那好事坏事,就只是封天齐的一种恶趣味罢了,拿来测试和绑定自己大儿子,做好事打名气以及确认他实力,手握坏事当做威胁使他不敢因为眼红家主之位得罪自己。这里面最重要的,其实是最后一件。
想要寻得活骨肉,是因为封天齐试图得到永生,这恰好与仙岛土著文明研究的内容不谋而合。
不过,他注定失败,毕竟他这家主位子以后可是留给男主的。
短暂震惊之后,江缘祁也重新冷静下来,问道:您要活骨肉做什么?难道您也渴求长生?
长生可是仙界人人都追求的东西,慕千昙也喜欢,不过更知道那只是封天齐的一厢情愿而已,便道:那玩意只是个药品,可做不到让你那个白日做梦的倒霉爹长生。你与其浪费在一个注定要死的人手里,不如拿来换点更有价值的东西。
她话语里处处是对于封天齐的冒犯,作为儿子的江缘祁却像是没听到,又或者根本不在意,只是问道:药?您受伤了?还是我们熵妹妹...
他看了眼坐在旁边一身不吭的裳熵,见她面色红润,健康到能原地打几套拳的样子,就调转回了目光,还是落在女人身上:我们封家虽说诅咒缠身,可治疗能力一点都不弱。您不妨说说您的情况,看看除了活骨肉,有没有其他我能帮到您的地方....
江缘祁。慕千昙叫了他的名字。
对面男子顿住,暂停言语。
慕千昙端起茶盏:你有能力保证自己在一个月之内,找到你姐姐吗?
江缘祁道:要试试看才知道了。
你做不到。慕千昙斩钉截铁打断他,尝了口茶水,嘴唇碰着热饮,肉眼可见得更加水润粉泽,却在轻轻开合间说出了极为冷寒的话。
但我能做到在一个月之内,杀掉你的姐姐。
江缘祁瞳孔微缩。
柜台上的阴阳头仿佛受了刺激,忽而站起,浑身毛发炸开,身体绷紧,像是被活剥了皮般尖锐嘶鸣。那声音极为恶心,似婴儿啼哭,就算是在大白天,也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压岁钱舔了舔爪子,有点嫌弃得离它远了点。裳熵双手捂耳,察觉到女人情绪降下来,赶忙去安抚那只阴阳头。她虽然觉得这猫怪怪的,不够可爱,但也不至于亲眼看它惹怒师尊后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和猫相处是她的强项,阴阳头很快恢复安宁,窝在少女怀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窗边两人。
这段小插曲结束后,江缘祁才笑道:您威胁我。
是,我威胁你。慕千昙挑起一边眉,唇边也多了笑意:要不要拿你姐姐的命来赌一赌,是你有能力先找到她,还是我有能力先杀了她?
一个大活人,还一具尸体,你要哪个,就看你的选择了。
江缘祁握紧杯盏,说话间逐渐咬着齿:您现在就在我封家的地界,用我在意之人的性命来要挟我,这不太合适吧。
这也是在反向威胁她了,慕千昙并不在意,谎言张口就来:你以为我不是有备而来吗?盘香饮掌门可是知道我会来太行山的,你对我出手,是想对天虞门开战吗?还没重获继承权就要给家族树这么个强敌,这样就合适了吗?江少主。
江缘祁道:羲朦上仙知道您在这,为何您还要遮掩身份?
慕千昙悠然道:本来我是想在不惊扰他人的前提下,和你做这个交易的,如果你不领情,我不介意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