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伏璃欲言又止:我们说的闹可能...算了,还有疯狗症?她被狗咬过吗?
慕千昙道:她吃饭咬了舌头。
哦...嗯?
滑溜溜的龙挣脱束缚,钻到她手下,缠绕住她的手指,一下下轻咬,像是被说了之后发泄不满。慕千昙懒得理她,也不好做大幅度动作,便先赶人: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对了...她想起一件事:南雅音人还行吗?
伏璃弯腰把门板扶起来,对准门框,还想塞进去:一直烧着呢,还没退。这里连个侍女都没有,只有我能看着,所以不是到现在都没敢睡吗,醒了大半夜,才听见你们这边不对劲的。
她纳闷着低声叨咕:叫她出来是照顾我的,现在也不知道是谁照顾谁。
慕千昙道:你去见钟明琴了吗?
提到这个,伏璃语气愤愤:见了啊。我让她回去,不理我。跟她说话,不理我。关心她身体,不理我。总之就是不理我,奇奇怪怪的,我们之前有那么生疏吗?
慕千昙沉默不语。
外袍底下咬人的家伙不知怎的,突然不咬了。接着指缝间濡开一阵湿意,手心的伤口微微刺痛起来。慕千昙还是按住她:先回去吧,明天再说。
哦哦,我知道,我把你这门给安上。我竟然连这种活都要干了,真是....
门板几次都对不上,伏璃有些着急,不小心稍微用大了点力气。门还算结实,倒是没碎,可本该安装门的那一整面墙,迎面塌下来了,倒进院子,四分五裂。与它相对的另一面墙,也在挣扎了几下后,壮烈牺牲。
本来好端端的,没被逆向风水改造过的屋子,这下也变得南北通透了。
要不...伏璃扶着门板:换一间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
慕千昙出门时,看见循着动静过来的钟明琴,面对这拆了别人家的壮举,她尴尬到想要把裳熵活活掐死。
好在无情无念之人,自己感觉不到尴尬,也很难让别人感到尴尬。钟明琴还是那张没表情的脸,见屋子没法住人了,也没问原因,直接引她去另一间。
还得看着人,伏璃打着哈欠回去了。慕千昙进了新房间,恶气冲冲地一把掀开外袍,没想到对上两只泪汪汪的眼。
裳熵一只小爪子扶在她受伤的那只手手心,眼泪水比眼睛还大,一滴滴砸下来:你的手又被我弄伤了,呜呜。
方才为了挣脱束缚,慕千昙完全忘记了手上还有伤,过度用力之下,造就了伤口撕裂,纱布上晕开一片红色。
对不起,呜呜呜,可是,好香,裳熵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像是猫咪突然闻了猫薄荷一般,一头栽进她手心,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了舔血迹:我就吃一口。
慕千昙拎起她尾巴,以一个抛物线丢到了窗外的草丛中。
重新洗漱一番,她看了眼天色,似乎还能再睡一会。疲惫感又涌上来,她爬上床,钻进冰冷的被子里。
上半夜好不容易暖热的被窝没了,这会还得重新捂,她不由得烦躁。本来就不是体热的人,每天最讨厌的事,就是这个暖化冷被的步骤,可又不能不做,好在现在还不算天冷。
她躺好了,闭上眼。没过一会,枕头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她转头望去,某条龙爬上了枕头,装死把自己盘成一团。
下去。她低声呵令。
裳熵道:我现在很小,只占那么小一片地方,就在这里不行吗?她两只爪子按了按身下的枕头,表示自己绝不出圈。
慕千昙不跟她废话,直接捏住脖子,塞进床头一个新拿的茶壶里。这里把壶盖死死扭紧,拔都拔不出来,还封了层冰。她冷冷道:关禁闭。
裳熵试着挣扎几下,发现出不去。想了想,床头也是床的一部分,便心满意足道:谢谢师尊,那晚安喔。
慕千昙滑进被子,充耳不闻。
第二天,慕千昙吃了点东西,回到桌前坐着,思考人生与生命的意义。
想了半天,没有答案。
那么多年来,她对自己稀烂的命运抱怨咒骂过很多次,可每一次骂完,她都会将自己收拾收拾,继续把破碎成渣的生活重新拼起。
她始终坚信自己不论跌到怎样悲惨的境地,只要双手还在,都有能力再爬上来,站起来。事实证明,她的确做到了。所以,她从来没有动过结束的念头,也就没有想过生命的意义。这是她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