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想这么说,又想起这里可是仙界,就算是骂街般的吵架也得讲规矩。瑶娥上仙这种身份,就没法撕扯着满地打滚叫人给自己做主了。
委屈时还要让人体*面,这仙界还不如她们村人性化。谭雀甩开辫子,问道:好吧,那你咋办啊?
慕千昙轻轻耸肩:凉拌。
看你现在好多了,前两天真是吓死人,脸白的跟鬼样,半死不活。但你抓秦河的时候很有力气,俺就是因为她自己弄不过你,又怕把你又弄伤了,才被叫来的。
所以本来只有秦河给她换药,但单独一个人实现不了,所以才叫了另一个。慕千昙忍住复又涌上来的尴尬,刻意忽略这个话题:...你被抽几鞭子试试,看看能不能活蹦乱跳。
俺才不会,俺要是知道自己做错事了,直接就溜。俺娘会带俺跑掉,有多远跑多远,神仙都追不上!谁会傻乎乎的去受罚啊?
谭雀挪过来些,指指点点:上仙,你这后面肯定会留疤的,而且得不少,但是别担心,很酷的。等裳熵回来,你给她看看。
给她看?算了吧。慕千昙还记得之前在封家时候,她把那小蓝龙捂在手里,结果某龙看着她手心伤口大颗掉眼泪的样子。
这要是给她看,不知道得是什么反应。
她摊开掌心,那道伤只剩下一道疤痕,在略显苍白的肤色上,像一条狭窄深刻的峡谷,轻轻一握就能留住眼泪。
来到这世界,她也算是有几个说得上话的,也有算是知己的朋友,以及危难时刻帮助她的长辈。可真正愿意为她流泪的,大概也只有那条蠢龙了。
慕千昙侧过脸:你就那么坚信她会回来?
谭雀道:昂,你忘了吗?黑龙裂天的预言啊!她不仅会回来,而且会很厉害,反正我是那么想的。
如今外边的人认为慕千昙罪孽深重,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无视裂天预言,私藏龙族,置整个仙界于危难中。
可这在谭雀眼中都不是事,说她是没有大局观也好,说她单纯没心没肺也好,慕千昙并不排斥这份钝感,觉得轻松不少:她要是真变成预言里那条大黑龙,你怎么办?
谭雀笃定道:俺觉得她不会。
慕千昙道:可预言的确是那样显示。
谭雀道:切,反正俺就是不信。万一不是她在毁灭,而是她阻止谁在毁灭呢?预言只是一个小片段,怎么解读不是看个人吗?
听完这平平无奇的话,慕千昙心中掀起细微的波浪,而后豁然开朗。
她忽然发现,她和盘香饮,李碧鸢,其他殿主,甚至仙界无数人一样,都是以一种不看好裳熵的目光看待预言。因为黑龙和天裂同时出现,所以天裂一定是黑龙干的,但这属实没道理啊。
那份预言里,没有任何一个动作表明了黑龙在进行毁灭,她只是存在于灾难之中,又恰好是个强大到无可比拟的存在而已,就背上罪名。这可经过火场就是纵火者有什么区别?
放到现代看,这预言不就是掐头去尾断章取义的监控视频了吗?
慕千昙其实老早也在疑惑,到底是什么变故让那有点圣母的蠢龙走上灭世之路了,这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可分明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根本不是裳熵干的啊!
这个想法的出现,仿佛前面所提防的一切都被推翻。如果不是裳熵黑化了让世界走上be结局,那就是有其他东西在搞破坏。且那玩意也异常强大,足以和天道之女相抗衡。
想到那个假扮成自己的样子弄毁祭坛的未知存在,慕千昙眸光凛冽,在心中问道:李碧鸢,你那边领导给回复了吗?
没呢,李碧鸢打开报告,查看进度:甚至还没审核到领导那里。
就知道会是这样,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好了。秦河有些低弱的嗓音响起。
慕千昙回过神,把衣服套回去,转过半个身子看向她。少女低头收拾药瓶,嘴唇微微抿着,眼睛一眨一眨的。脸上那三道红痕没有滴血,但也红得有些刺眼。
毕竟是自己弄伤的,老是装傻不去看也不好,何况还指望她给自己送魔物相关的笔记呢,礼尚往来,慕千昙也伸手从药瓶里捡了一瓶出来,看了标签后,倒在手心一些,轻柔地覆上她脸颊。
刚碰到那片肌肤,女孩的眼泪就滚出来,砸进药液里。慕千昙微怔,听见少女开口:其实我也觉得不是您做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