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是说,小妹有了新的姓氏和名字,叫做穆花明。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浅显来看,取自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的大众诗句,表示未来豁然开朗。不过其实更多的意义,应当是觉得小妹像路边小花一样纤弱又坚韧,而头顶从此都是明朗宽阔的天。这是最简单的期望与祝愿。
妹妹很幸运,既不用为生活所愁,也不承载着超出能力的期待,还能过得幸福,挺好。
只是慕千昙适应那个新名字适应了好久,怎么看怎么觉得陌生,后来在心里还是叫她臭屁妹,舒服多了。
确定妹妹没糟欺负后,她心里好似也卸下一块大石头。
她这才发现,不止拯救自己,原来拯救她人也是快乐的。
而现在,她得过自己的日子了。
就算早就告诫自己要适可而止,但慕千昙终究还是耐不住骨子里的冲劲,也不甘心平凡着生活。所以她专研翻译那一条路,精进技术,积累经验,不断用成功事例包装自己,弥补起点的平庸,一步步向上爬。
她忍耐,她成长,咬碎寂寞,咀嚼出酸涩的苦水,当做夜里振奋精神的咖啡。
过多把自己投入忙碌工作中,就不可避免的忽略了生活中的其他事,等慕千昙发现包茵陈花钱很不对劲时,那女人已比印象里的上一次见面还要消瘦百倍了。
特地找了一天空,她把人扣下,严厉询问了怎么回事,还强行拉着她要去做检查。
包茵陈坚决抵抗,抱桌子抱床柱,态度激烈,拒绝去医院,但也明确说自己没有复吸,只是最近沉迷麻将馆,钱都赌输了,不怎么吃饭才这样。
怎么还染上了赌....
慕千昙心里极累,她对这满身恶习的家伙耐心几乎要耗尽,可最后还是把人留下,并断了她所有的生活费。勒令她不许闲着,去买菜做饭,只要在家里就得干活,不要像个混混天天消磨时间,还要祸害别人。
经济大权掌握在慕千昙手里,她不敢提异议。
前期还好,包茵陈会老老实实买菜,做饭,还会弄点家务,表面上一切都很平静。
可慕千昙很快发现问题,她瞒报菜的价格,两斤土豆的钱居然买一斤排骨,肉价更是离谱到要上天。这其中私自留下的部分,又不知道用到哪里去了。
于是她想了其他办法,再次收紧条件,要求包茵陈必须去超市里买菜,要拿到具体的小票,才愿意给第二天的钱。
这样做效果显著了许多,可慕千昙没能舒心多久,某天上班时,便在玻璃门外看到了摸到她公司的包茵陈。
由于长久不出远门,只在小区超市和公园活动,所以包茵陈穿的衣服都很休闲且简单,与气氛严肃的公司格格不入。她一出现在门口,引来了众多视线。
人们奇怪她的来意,而更令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的是她异常消瘦的体型的脸颊,黄绿的气色,以及干枯毛躁的头发,让人怀疑是不是遭受了虐待。
有人想去问问,被脸色极其怪异的慕千昙拦下。
在公司里,她给同事留下的印象始终是干练,冷漠,说一不二,永不会出纰漏等等,很是正面。加之外形在线,就穿个普通职业装也挺吸引人,所以人气不算低,几乎都知道她的名字。
闲来无事时,同事们根据对她的了解,幻想过她的身世。认为那应该是一个健全且殷实的家庭,能给她最好的教育,支持她追寻梦想,并培养她到如今的地位。
把包茵陈剔除,慕千昙自认为是个无父无母的独居青年,倒是不介意被同事知道这两者之间的落差,可总不能有一个有吸。毒历史还爱上赌的亲娘。这完全是两码事。
方才看到人时,她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整个大脑都清醒了,悬在键盘上的手指麻痹到抽搐。
她的情绪逼近在突破理智的危险线上,把手掌掐出几道印子,才能做到平静走出公司,去看那个人要作什么妖。
包茵陈身体不太正常的颤抖,眼珠乱转,目光闪躲,开口就是要钱。
慕千昙一眼就看出她这是又犯病了,于是一言不发,把钱给她转了过去。
将人送走,她转身回公司,请了半天假赶回家,果不其然看见自己屋里的所有东西都被翻乱了,小妹给她写的信乱七八糟扔在地上,被打翻的水瓶染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