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盘香饮道:时间紧迫,想听你说你的遭遇,可惜这会来不及,等征讨结束,干娘再来细细听你讲。
征讨结束并不是简单的杀了家主就行,那可是相当多的小宗门仰仗的存在,还有当地百姓的处理,权力的争端,后续要面对的问题非常多,恐怕不是短期能解决的。但慕千昙还是应道:好。
盘香饮抖了抖袖子,摸出一袋钱币,放到慕千昙手中:拿着花吧。
方才把人留下,慕千昙就猜到她要给自己零花钱了,虽然钱一定要收,但表面上肯定还是要客套的:不用...
拿着吧,盘香饮眼中多了些复杂的情绪:不给发钱也不给关心的干娘,那还叫干娘吗?太不称职了。
慕千昙看着她的眼睛,好似看出了她真正想说的话。
没能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你帮助,她这个干娘,做得实在不到位。
三年前,盘香饮跟裳熵约定完七日之约,说完便转身离开。她前脚刚走,后脚她看中的干女儿就被魔物吃得一丝不剩,她会不会后悔那时走得过于干脆,没有深究就藏在身边的危险呢?
又会不会后悔,在慕千昙被冤枉,孤立无援的时候,没有做到坚定的相信她无罪,只是让她潜逃了呢?
甚至会后悔,正是自己放纵了她的逃,才会让她落到伏家,承受那些不该承受的罪孽。
她是觉得干女儿委屈就会亲自来道歉,还送一大堆东西的人,在发觉这一切后,又如何做到内心无悔。
慕千昙轻轻眨了下眼,把钱塞袖子里:那我可不客气了。
好像你之前与干娘客气过似的,盘香饮将退魔铃法器还给她:刚见面那时,我没有立即与你相认,不会生干娘的气了吧。
慕千昙道:要是只有一个人这样做,我当然觉得奇怪,但每个人都这样,那肯定是事出有因吧。
盘香饮道:也没有什么复杂的原因,只是想尽可能隐瞒你的身份吧。
因为觉得魔物会再次找上我吗?
千昙总是被盯上,这样效果甚微,但能藏一点,就是一点吧。
秦霜那件事已经可以盖棺论定是魔物干的,而时隔多年,徒儿也被同样害死,慕千昙陷入了相似的舆论风波,没有一刻安宁,而最后自己的身死,也是魔物干的。
在其他人视角来看,她的确太受魔物欢迎了,被盯了那么多年,简直光逮着一个人祸害似的。、
所以她再次归来时,众人都认出了她,却不敢叫出她的名字。
想起裳熵那副格外害怕她显露身份的样子,慕千昙轻哼一声。
这就被魔物吓怕了。
你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慕千昙脸黑了。还说!知道了,别提了啊!
...行事就要再小心谨慎些,哪怕面对裳熵,也不要过于放松,这孩子,盘香饮顿了顿,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少顷,才道:也许会有点极端。
极端?
表面上看倒是还正常,但来自盘香饮的评价,肯定是有缘由的,慕千昙道:我知道了。
送走干娘,慕千昙刚出去,就看到眼巴巴等在门口的秦河,裳熵知道她们也许还有话讲,这次也干脆的退出一步,抱着白瞳侯在外头。
面对秦河,就没有面对盘香饮的拘谨了,慕千昙弹了弹她肩头的灰尘:三年过去,把自己搞那么狼狈啊。
听到熟悉的语调,秦河红了眼眶,深吸口气道:我也不想的。
她摘下锈剑握在手中:灵契那件事是我做的不对,你要毁掉,我却偷偷存下来了,但我没有把你不是瑶娥上仙的事告诉任何人,我没有做过其他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慕千昙道:就算是灵契那事,也不是你的错,你师尊让你做,你还能不做吗?你要知道,裳熵那大傻龙要是敢不听我的,我绝对能把她从狭海打到崖山。
秦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指勾了勾眼泪。
慕千昙继续说着:更何况现在不是用上了,没有灵契都定不了两家的罪,起码结果是好的。
秦河松下肩膀,好像放下什么心事似的,可忆起某件事,眼眶更红了:在伏家的时候,我...我做得还不够,没能救下你。
慕千昙道:你不是做得还不够,那个时候的你本来就什么都做不到。
有魔物虎视眈眈,有大伏穷追不舍。那里的每个人都比她厉害,所有人都站在与她矛盾的对立面,包括亲爱的师尊,而这里甚至还是伏家的主场。
可就在这种压力下,秦河也没有选择听伏郁珠的话,直接把她杀了。不愿妥协,这已是态度与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