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昙道:少给自己贴金。
还没搞清状况就见到了人,还不是李闭眼那混球安排的。
裳熵道:对不起,没有与师尊相认。
她没有说原因,可在天虞门时,慕千昙已经弄懂了,再看这满屋子墙面上的符文,不屑道:一个魔物就给你吓怕了,以后遇到更厉害的妖怪怎么办?
裳熵抿了下唇,才道:这句话我很早就说过,我从来不怕面对我的恶意,可他们总是要对我身边的人下手。我要怎么办,我也不知道。
之前在东城,一场酒醉后,她说过过去的事。在她的视角来看,因她失手杀了人,导致了身边人都没有好结局。那时的谈话本以让她放下了这样的想法,可多年后再次面对同样的悲剧,她还是无法摆脱那段过去带来的影响。
慕千昙道:遇到这种事,找准真正的凶手就行了,是魔物的作乱导致了我死去,那就是魔物的错,而不是你那些没有根据的童年诅咒。何必想那么多,莫名其妙的。
裳熵看向她,眸子泛着水色:对不起,我是被吓怕了。
被那双眼睛盯着,想再说什么也没得说。慕千昙觉得差不多,就打算去休息:那就这么...
师尊。裳熵叫住人:可以...再聊一聊吗?
慕千昙按着桌面:你还想聊什么?明天不是还有大事要办?
掌心轻轻搓了下膝盖,裳熵握着茶壶,缓慢道:我想知道师尊这三年去了哪。
这个可真难回答了,对她而言,根本就没有那三年,只是眨眼即逝的一场梦。慕千昙便道:哪儿也没去,睡着了。
明白了。裳熵大概能够理解,她被献祭时,也有过那种朦朦胧胧如同做梦的不清醒之感,也许师尊也一样。她点点头,眼波微微闪动:那师尊...对我,没有好奇吗?
慕千昙微抬下巴,看出她这副略显扭捏的姿态是真正是想问什么了。
无非是想知道,三年过去,面对重逢,自己会对她持以什么样的态度,以及现在和以后的态度。
慕千昙又坐回去。
半晌,她道:我不好奇,因为我知道你大概会走上一条什么样的道路,就算不是,也差不多是条类似的道路,我对你的成长并不感兴趣,那是我早就了解的。
裳熵动了动唇,良久,嗓音微哑道:...好。
你也不必再叫我师尊,慕千昙抿了口茶:我不是瑶娥,从前不是,以后更不会是。
裳熵轻轻歪了下头,似有些不太理解:在小山殿你也说了一样的话,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慕千昙还是那个回答:别问了。
裳熵看着她。
师尊有自己的秘密,这件事她很早就意识到了,从小就是,而且她隐隐有感触,那秘密大概也与她这次能够打破人死不可复生的规则并回来有关。
到底是什么吗?
除此之外,她想知道的还有很多,这个她从来都看不透的女人,不管是她的心,她的曾经,她的想法。就算师尊站在自己眼前,看起来清澈敞亮,似乎没什么可隐瞒,但还是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总是不真切。
为何她还不能得到师尊的信任呢?以至于师尊不愿意向她透露任何一点,却如此信任那位奇怪装扮的女子,还与她相谈甚欢。
也许她还不够强?又或者是因为那份曾提到过的...嫉妒?
她有太多事情想要问,可那些,似乎不适合让一个刚从噩梦中醒来的人再去回忆讲述。
没关系,以后还有时间。
最终,裳熵只是笑着说:不叫师尊的话,我应该叫什么呢?
安排秦河的称呼很是容易,带着开玩笑的语气就过去了,反正也不怎么叫,可安排裳熵的,怎么都别扭。慕千昙喝完了杯中最后的茶,想了一想,好像没有更加合适的。
另外,她收徒时,真正的瑶娥上仙已是一片残魂了,教导那大傻龙两年的人,实实在在就是自己,叫师尊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她道:算了,随便你吧。
慕千昙放下茶杯,起身松了松领口:哪边洗漱?
裳熵给她指了反向。
慕千昙向那边走去,洗漱完回来后,正看见裳熵把一张席子铺在地上,正在她的床铺边,看样子是要和她睡一个屋。她站住了步子:你知道你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这样耍赖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