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细究原因,也许还要归于感情,但真要说起来,让她自己回答,其实真没多少。
送到她眼前的美色太多,各种类型都品尝过,早就腻歪了。江舟摇与她们相比,也不是什么万里挑一的绝世大美人,值得多费注意力。
能够被吸引,只不过这人做事够绝,也够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说断就断,不留后路,且某些时候的眼眸太过于专注,所以才让她恍神那么一瞬间。
这场婚礼不过是奖励她听话所以给个名分,谁曾想她少有给出的好意下居然埋藏着利刃。
本来就算*是被天虞门针对清缴,她也有办法将众人斥退的,可现在....
罢了,是她自作自受。
伏郁珠不是个输不起的人,只是无话可说。
她承认自己判断失误,可她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你是怎么进入毒雾的?
她的毒雾阵法无关感情或选择,只与进入者的品种有关,不管她怎么动摇,这一定律在阵法诞生时就不可撼动。江舟摇可是纯正的人,按理说应该会像谢眉一样,被阻拦在外,但事实并非如此。
伏郁珠不记得给过她的一些法器里还有这个作用,这只能是江舟摇自己琢磨出来的方法。
江舟摇无意隐瞒,将领口拉得低了些,胸前靠近锁骨的位置,烙着一枚妖印,刚烙上去没多久,血色清晰。
见状,伏郁珠瞬间笑了出来。
她摇摇头:烙上这个,不出三个月,你就会死去。
江舟摇果断道:我不会活那么久。
上方传来细石响动,江舟摇迟缓着昂首望去,看见伏璃灰头土脸的扒上坑边。
瞧见下方状况,伏璃脸色大变,惊叫了一声娘,便探手往下冲来。
江舟摇抬手,一截粉色水袖自她袖**射而出,仿佛一条灵蛇爬满伏璃全身,并瞬间收紧,牢牢捆绑。
伏璃一时间不着力,下滑变成了下坠,一路滚到了最下面,脸朝下埋进破碎的血肉堆里。
西尘也早已赶来,却被谢眉拦住,分身乏力。
伏郁珠瞥了眼不远处蓄势待发的裳熵,认清时局,叹了口气,再次转向江舟摇,正要说什么,忽而大地一震,某种不详的崩裂声从远方传来。
江舟摇道:你方才说,我靠近你是想要你的命。
她从怀中摸出红盖头。这样一个穿着红衣,浑身沐浴血色的人,手中多了这么一块鲜红的布,也不显得突兀,多么平常似的。
不止,她将红盖头展开:我想让你亲眼看着伏家灭亡。
话音刚落,像是诅咒的应验,沸腾的妖物都静止了,有所察觉,惶恐不安地看向最高的那座山。
白烟升腾而起,方才那还算微弱的大地崩裂之声忽而扩大了数倍,随即那座山的半山腰处发生了爆炸,推开融化整个山间雪的气浪,沉闷的声波晚一步冲击耳膜,橙红的碎石仿若流星划过整个伏家,继而升起的滚滚黑烟已没入云层。
爆炸还在继续,一道漆黑裂痕横跨国整个山体,很快有明亮的岩浆从中涌出,仿佛在山体上突兀系了条发光的绳带,光明宫内外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
看见岩浆喷涌而出时,裳熵仿佛被热度刺痛,脑中闪过了不太好的记忆,不过没有容忍自己沉浸太深,立刻反应过来,那座祭坛与那座山本身此刻全部毁火药之下了。
原来江舟摇蛰伏那么久是为了这种事,她不仅要杀伏郁珠,还要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经营多年的家业毁于一旦。
伏郁珠该死,伏家人也有一部分助纣为虐,同样该死,可一定还存在着无辜者,到底是多么深的恨意迫使她做出这种赶尽杀绝的事?
裳熵目光复杂。
她对这位前辈的印象大部分还停留在曾一同在崖山度过的岁月,想起那成片成片的花草树木,总是结着饱满清甜紫葡萄的葡萄架,包在头上的小碎花头巾,缓而轻的说话腔调,与她春风和煦的笑容。
越是回想,越是觉得荒谬。
火山灰很快抹平云层的颜色,大片灰褐如怪物吞噬着伏家,江舟摇安安静静站在狂风中,发丝不断刮过她的脸,像是墨笔一笔笔勾勒出她消瘦坚毅的脸颊。
那个默然注视着岩浆死海覆盖大山的人,真的是封灵上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