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怪不得封家会把炼尸的地方转移到地下,也许是察觉到有知道秘密的人逃脱。
怪不得江缘祈独独被丢下了,那时的她还没能力缠着母亲。
怪不得封灵上仙放弃了看似安稳的生活,连走那么多步难以理解的险棋,疯子一般的追随着什么东西。
怪不得秦河会选择与最爱的师尊决裂,她在最近的距离,怕是早就知道师尊的疯狂和孤注一掷。
慕千昙还以为江舟摇是封家难得的幸存者,原来只不过是挖去了眼睛,戴上了假的。
所以她们的那么多次对视里,才会有真假掺半的真心吗?
才稍微思考些东西,头疼又扑过来,她有些犯晕,揉了揉鼻梁。
看见她动作,裳熵端起药碗:先吃药吧。
慕千昙接着问:其他人呢?
裳熵道:伏璃带着南雅音等人离开了,西尘....顿了顿:西尘没能逃出去。我们的人都还活着,救了一些伏家人送到塞顿城,岩浆把插翅难飞山谷填了一半,伏家没了。
短短几句话,需要些时间消化,慕千昙简单过了一遍,捕捉到其中一句:西尘没逃出去?
她把伏郁珠打趴下的时候,西尘的状态还好,只要她愿意认罪,谢眉绝对不会对她赶尽杀绝,区区岩浆更困不住她,她怎么会没逃出来?
裳熵没有回答。
她的眼里又燃起了火光,回到前两日。
火山爆发的热量滔天,伏家已经不再下雪,融化的雪水从山间流下。
伏璃杀了江舟摇,为了尽可能保存伏家的火种而含泪离开。西尘自看到伏郁珠死去后,便丢了长剑,什么都看不见了,跌跌撞撞跑到那具无头尸体身后。
她从不是情绪外放的人,哪怕是经历了这种事,面色也没有太大的变动。她捏了捏伏郁珠的肩膀后,呆立了一会,抬头望向裳熵。
帮帮我吧。
方才还刀剑相向的人,对她提出了请求。裳熵沉默,没有问她为她违心战斗的原因,也没有问她为她一同死去的原因,因为她知道那是同一个答案。
裳熵垂眸看了眼怀中人,良久,点点头,送出一团龙焰。
火光将两人包裹,西尘跪下,环过双臂,将不完整的尸体拥入怀中。
身体被火舌舔舐,从内部扩张的刺痛压过了皮肤被烧卷的触感。西尘放空思维,相信龙焰能将想要燃烧的东西全部烧为灰烬,这就是她想要的,一起不留痕迹的消失吧。
临死之前,人们总是能想起过去。
西尘能够忆起的大部分画面都是伏郁珠的背影,她看着她从纯真到狡猾,从犹豫不决到不择手段,又从毫无规划到野心勃勃,一路杀伐果断到了如今的位置。
她无数次在心里下定决定,无论伏郁珠选择什么样的路,她都会保护她,可最后,她还是一次次失败了。
西尘想不通。
你说过衷情者死于衷情,为什么要掉入早已知晓的陷阱。
裳熵没回答,慕千昙也没有追问,反正也不算很重要。她又问了句:盘掌门那边呢。
裳熵吐出两个字:顺利。
她这么说,那必然是达到了目的,慕千昙思绪松了松,暂且想不到还需要问的,情绪也难以消化,便全部搁置在一边,只是打量起裳熵的侧颜。
这会她的行动,着实让慕千昙有些意外。
从前坚持自己,不愿意对他人产生杀意,此次讨伐伏家,可见那幼稚想法被完全打破。
虽说明显还是有收敛,完全放开去打可能比这次的表现要更加优秀,但比起之前也好上太多了,甚至能做到旁观伏璃杀死了江舟摇,而没有任何劝诫。
当然,这事本来也不该外人来插手,对谁都是偏袒。
难道这就是盘香饮所说的极端?
感觉也不像。
等我恢复一些,去看看秦河,慕千昙伸手要接药碗:那个孩子这会恐怕...
本来就心思敏感又本性善良,经过这一遭,朋友没了,师尊没了,还有复杂关系的纠缠,让她无法完全痛恨任意一边,不敢想是怎样的烧心灼肝,万一想不开,那可就不妙了。
她心里想着这事,手里始终空着,才反应过来裳熵没有把药碗给她。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