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若真到了那时,她约莫还是觉得讽刺,同时也加深了自己的看法。那就是,情感是绝对不靠谱的东西。
但现在,一切都还没有答案。
短时间内见了太多陌生人,这大大损耗了企鹅昙的精力,本来身体就没好,这会费劲想了些事,眼皮子都开始打颤。
她钻回被窝躺倒,背对着人,轻声笑笑:我提前说明,我不会为了你改变。你要是被抓走了,我会第一个逃跑,并且连你此刻万一之一的愧疚,恐怕都不会有。
说完这话,她微微侧身,从眼角看床边的人。
没有人能做到完全只付出爱,而从不奢求回报的,就算裳熵足够热情,心底真有一层岩浆之海,淋了那么多年雨,也该有淋透的一天。
她把最难听的话都说了,选择权和警示都交给裳熵。这也算是她当了几年师尊,唯一保存的良心,此刻拿出来,被她当做劝退令。
裳熵,我永远不可能像你喜欢一个人一样,去喜欢谁。你跟了我那么久,也该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你抱着终有一天能打动我的心思,而站在我身边,那我劝你还是早点死了这条心。
所有影子都已被收回,覆在裳熵脸颊一侧的金色法器融入她眼中。她转过头来,面色平静,比任何一个外放的情绪都要稳定。她没有回答,企鹅昙看着她的眼睛,看久了,意外发现,除了爱影之外,其实欲影的眼睛,才是和她本相最相似的。
怎么不回答。她问。
师尊忘记了,这种话其实你也早就说过的,裳熵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帮她把被子拉好:无论我给出什么样的回答,反正师尊都不会相信。那么就慢慢等吧,等到诺言兑现的那一刻,师尊就会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企鹅昙冷哼一声。
她自然记得自己说过,甚至都说烦了,只不过她还算善良,多次提醒罢了。
企鹅昙决定不再管她,翻身睡觉。
身体很累,精神亦是,她很快就睡着了,并做了一个梦。
梦中,胃之塔合拢的双排牙齿不断发出摩擦之声,擦过震颤的耳膜。
天花板很高,高得没有尽头。一股冷气坠下来,像一条冰冷的舌头,从慕千昙后颈舔过。
她在发抖,因为寒冷。
从远方传来的呐喊,亦或者是尖叫,让她恍惚间回神。
她发觉自己不在雪地,而是坐在裳熵腰间,腿分开在两侧,她的手紧紧掐着少女的脖颈。
白瞳在不远处挣扎,优美的天鹅,流出暗红的血,羽毛翻飞,空洞的寒冷逐渐从地板缝隙里渗透出来。
她的心中陡然升起畏惧,就像那冷气一样,不知来源,却在瞬间裹住她全身,也在心上覆盖坚冰。她看到她的心一寸寸破碎,手掌颤抖起来。她没有掐死少女,死去的人是她自己。
慕千昙从梦中惊醒。
窗外有水车转动之声,鸟儿飞过,扑棱棱的。
阳光正烈,时值午后,饭香隐隐约约。
困在她体内多日的酸软之感褪去些许,虽然做了噩梦,但她没有第一时间被不适笼罩,算是个好兆头。
撑着身子坐起身,发丝与被子摩擦身体的触感有些不同,慕千昙低头一看,原来她没穿衣服。
回想起睡着之前的情景,便能够理解了。就算裳熵再怎么神通广大,想要给一只企鹅穿衣服,确实会比较困难。
慕千昙转头看向旁边,在离床有一段距离的衣架上找到了衣服。
她四处看看,无人在屋内,便掀被下了床,走到衣架边。
有时,某些极小概率发生的事情,就会是在人抱有侥幸心理时发生,然后给人难堪。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裳熵端着饭碗走进,在转角处,抬眸望来。
第277章 试药
两道眼神在空中碰撞,一个瞬间避开,像是碰着火。一个定定不动,好半天才挪转。
我以为师尊没那么早醒。裳熵握紧饭盘边缘,目光黏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