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行,听您的,不要了。”唐昌发把自己眼睛抠了出来,扔在了桌子上,脸上只留下两个深邃的窟窿。
“客爷,我是真看不见了,眼睛都下来了,铁证如山,”唐昌发面色平静道,“您要看得起我们书寓,就在这挑个姑娘,您要是看不起我们,那就好走不送。”
顾如松叹口气道:“你这是何苦?你不知道疼么?”
唐昌发笑道:“是挺疼的,可有啥办法,你说不要,咱就不要了,这不是给你个面子么。”
丢了一双眼睛,唐昌发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他的眼睛是假的,但是他自己相信是真的,就像他相信自己一直活着。
没了这双眼睛,他看不见了。
下了这么大本钱,是为了用技法逼退顾如松。
顾如松心头一阵阵发怵,他知道自己中了技法。
可他有云上一层的修为,还是戏修,心里发怵,脸上毫无破绽,顾如松带着一脸轻松的笑容道:“你这面子没给够,有本事你把心肝挖出来我看看!”
“好说!”唐昌发拿起刀子,对着肚子就剖了下去,热气腾腾的额心肝摘了出来,放在了顾如松的面前。
“您还要什么,尽管说!”
“你又对我用技法!之前是铁证如山,而后是请打叫板,”顾如松拿出了手帕,捂了捂鼻子,“可你这技法有味儿,我嫌弃。”
唐昌发嗫嚅道:“有,有什么味?”
“死人味儿呀,还用我说么?”顾如松拿着手帕扇了扇风,“这味儿多恶心,你天天怎么受着的,你自己闻着不恶心么?”
唐昌发一阵哆嗦,有些东西,在他们这,不能被触碰。
嫣红儿一惊:“持人长短,老唐要认怂。”
顾如松用手绢捂着鼻子,接着说道:“你死了多少年月了?真就一点不嫌弃自己?还在这开书寓,还在这做生意,你什么时候有过生意,有人愿意来你这么?你看着自己那模样,不想吐么?现在天冷还能好点,过些日子天热了,你不怕自己生蛆么?”
一番话后,唐昌发浑身颤抖,说不出来话,也不会动了。
他之前对大公子顾如松用了愚修的请打叫板之技,技法的要领在于自我伤害,请打,就是请你打我,你不打,我就自己动手。
唐昌发挖了自己眼睛,剖了自己心肝,给对手造成了极大的心里震慑。
别看顾如松是云上,愚修技对他照样有用,此刻的顾如松在战力和战意上都受到了极大削弱。
可顾如松也会愚修技,他用了持人长短之技。
唐昌发之前做的事情全都是忍耐和谦让,只想逼退顾如松,按理说,他付出这么大代价,但没有丝毫冒犯,所作的事情并不犯毛病。
但顾如松不理会这些,持人长短的技法要领,在于抓住短处和痛处不放。
他抓住了唐昌发最痛的地方,把伤口一点点撕开。
唐昌发一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顾如松趁机进了书寓大厅,推开了唐昌发,径直往里边走,边走边道:“你们几个活死人,都给我听好了,现在立刻滚出去,别给我添恶心,
我是什么身份,你们自己清楚,再让我看见你们一眼,我拆了你们这身烂骨头,全都扔茅厕里去,再把你们魂魄废了,让你们灰飞烟灭!”
三个姑娘在屏风后边,咬着银牙,攥紧了拳头。
嫣红儿先从屏风后边跳了出来,指着戏修背后道:“在那呢!大公子,在你后边。”
顾如松一愣,什么东西在后边?
嫣翠儿走了出来:“别听她瞎说,后边没人!”
嫣青儿也走了出来:“你们说什么后边,后边什么也没有!”
顾如松一皱眉,她们这是要干什么?
这么拙劣的演技,是要骗我回头么?
想要趁我回头偷袭我?
她们有胆子偷袭我吗?
她们忘了我是谁,忘了我是什么身份?
难道我身后真有人?
纠结之间,顾如松感知到了身后的声音,猛然回头,见李伴峰就在身后。
凭着云上戏修的手段,他可以立刻完成偷袭,站定出手,戏修非常的快,非常的隐蔽,不比旅修逊色。
对方难以闪避,也难以招架,就连李伴峰当前的宅心人厚之技都抵挡不住。
可顾如松还处在纠结之中。
身后那三个女人还说个不停。
是全力杀了李七,还是兼顾着防备身后那几个活死人?
这一纠结,他出手明显慢了。
动作一慢,被李伴峰闪开了。
转眼之间,李伴峰身影不见了。
走马观花!
顾如松眼神飞快,立刻搜寻李伴峰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