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伴峰道:“所以他就给你们留了条裤衩儿?”
从李伴峰的语气之中,常士贵听出了些许轻蔑,他不高兴了。
常士贵把鬼仆召回来,把木箱门盖上,认认真真行了礼,重新锁进了保险柜。
李伴峰问道:“这裤衩儿有什么作用?”
常士贵道:“据我所知,这裤衩儿在大神身上穿了十几年,十几年的神力浸润,得占了多少仙气儿?这您自己品一品。”
“这个我就不品了。”李伴峰转身离开了香烛铺子,对手里这对门票的真实性产生了一些怀疑。
这位常老板,把一条来历不明裤衩当了宝贝,就看这份眼力,李伴峰总觉得他卖出来的门票未必是真的。
“是真的,”手套低声说道,“当家的,那条裤衩儿是真的,确实是件宝贝,我刚才认真闻了,裤衩儿上阴气很重,还夹杂着些许香火气,应该是某位高层魇修的贴身物件。”
李伴峰很惊讶:“你闻得这么认真?”
手套小声说道:“高层修者身边一些年深日久的物件,都有灵性,这条裤衩儿的灵性不低,一个三五层的魇修,拿上这条裤衩儿,就有机会收伏七八层的鬼仆,您说这是不是件宝贝?”
真是宝贝?
李伴峰回头看了香烛铺子一眼,看到一名白衣黑裤的男子进了铺子。
双方离得很远,李伴峰隐约看见个背影,觉得这人有几分眼熟。
他想到铺子门口多看一眼,刚走两步,忽觉有股凶险之意迫近。
不能去?
这人到底是谁?他想做什么?
白衣黑裤的男子来到柜台前,常士贵问道:“您想要点什么?”
男子道:“我想买一件宝贝。”
“宝贝?”常士贵眉头微蹙,“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男子道:“明天晚上,镇上有大宴,我听说你这有一件宝贝要出手。”
常士贵沉默片刻道:“是有这么回事,您要是有心想买,明天咱们宴席上再看。”
“别等明天宴会了,我今天就想要。”
“那不行,”常士贵摆摆手道,“我和办宴席的都说好了,契据都立下了。”
“违约的钱,我出了,你说个数。”
“这不合规矩,就算赔了违约金,到头来还是坏了我名声,”常士贵还是不答应,“再者说,东西送到大宴上,价高者得,到底卖到什么价钱我也说不准,您现在说要,我也不好估价。”
男子拿出一张支票:“按行情估算,这件宝贝最多值个三百多万,我出七百万,直接把宝贝收了,不仅不让你吃亏,至少还让你赚一倍,你看怎么样?”
常士贵摇头道:“这位朋友,您的诚意够了,可我不能卖给您,我在开了二十多年的铺子,这是头一回,我家有好东西能上大宴。”
男子皱眉道:“上不上大宴能怎地?”
常士贵笑道:“一个人一个活法,对您来说这事儿可能不怎地,对我来说,这事儿就是一辈子的念想,朋友,您要想买点别的,我这的东西您随便挑,要是真看中了那件宝贝,我还是那句话,我在宴席上等着您。”
生意没谈成,男子沉着脸走出了铺子。
一个骰盅在怀里轻笑了两声:“你这裤衩要上拍卖会了,我看你这老脸往哪放。”
男子咬牙道:“实在不行,就把裤衩儿抢回来!”
骰盅笑得更大声了:“抢啊,你倒是抢啊,地头神为一条裤衩儿,和外州百姓大打出手,这事儿传出去,能写进史书里!”
男子越走越生气,走着走着,突然调转方向,走向了李七。
李七感到恶意汹涌而至,等到了近前,男子问道:“你是不是都听见了?”
李七点点头:“听见了,这裤衩儿,是你的?”
男子一惊,李七怎么知道这裤衩儿是谁的?他收到什么消息了?难道这事儿已经传出去了?
李七没收到消息,完全是猜的。
眼前这个人他认识,正是铁门堡的地头神,宋千魂。
作为一名地头神,他非要买一条裤衩儿,这事儿就很特殊。
适才手套还说了,这是魇修身上的贴身物件,李伴峰很自然的联想到,这条裤衩儿就是宋千魂的。
宋千魂拿出骰盅道:“明人不说暗话,这裤衩儿就是我的,咱们就在这赌一回,我要是赢了,这事儿你不准告诉别人,你要是赢了……”
李伴峰连连摇头:“前辈,不用赌了,这事儿我肯定不告诉别人,我就想问您一件事,这裤衩儿是怎么留在岩楼村的?”
一阵秋风吹过,阵阵寒意袭来。
宋千魂就是岩楼村的大神,大神的心情,不是太好。
李伴峰耸耸眉毛:“算了,这事儿我也不问了。”
李伴峰走了。
宋千魂站在原地,心里一阵阵恼火。
“不能让这裤衩儿上了宴席,无论如何得把这事儿拦下来。”宋千魂喃喃低语。
骰盅道:“别总想着你的裤衩儿,别把正事儿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