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厮跑哪去了?
莫不是一时气恼,独自流浪去了?
李伴峰反复运用技法,一放一收之间,想把影子唤回来。
接连试了三次,泥潭里冒出了一团气泡,影子有回应了。
他在泥潭里,已经泡了许久。
李伴峰在泥潭里挖了好一会,看见了一条漆黑的手臂,拽着手臂,把满身污泥的影子拉了出来,收回到了脚下。
等回到随身居,李伴峰耳畔响起阵阵咆哮,影子如同疯了一般,对着李伴峰吵个没完。
李伴峰也有些恼火,准备把影子叫出来打一场,唱机赶紧劝了两句:“相公啊,这回是你不对,自家影子可不能随便乱丢,
影子与相公的魂魄相连,若是在外边染上了毒害、疾病或是技法,等回收之后是要牵累到相公的。”
李伴峰哼一声道:“那干脆就不回收了。”
“可不能说这气话,相公要是不把影子收回来,形影相吊的技法就不能用了,影子脱了缰绳,日后对相公而言也是个祸患。”
娘子说的有道理,李伴峰安慰了影子两句,等了十来分钟,影子消了气儿,开始配合李伴峰展示技法。
李伴峰先用形影相吊之技,把影子放了出来,随即用乘风驾云之技,让自己飞了起来。
第一次飞的有点猛,李伴峰的脑袋撞了棚顶。
洪莹在旁道:“七郎,换个念头,别总想着一飞冲天,想着乘风而行就好,微风就在你脚下,且想着那是微风,不是狂风也不是旋风,风向和风力都能把握得住……”
在洪莹的指导下,李伴峰越飞越稳,从正房到了十二房,从十二房又飞了回来。
影子坐在一旁看着报纸,完全不受李伴峰的影响。
娘子赞叹一声:“相公这回算是正经学会了技法,先吃半颗玄蕴丹,稳固体魄,歇息片刻,小奴就带着相公晋升。”
唱机把半颗丹药喂进了李伴峰嘴里,又打来一杯水,帮李伴峰服药。
自从李伴峰到了云上,半颗玄蕴丹是李伴峰吃过的最大剂量。
丹药吃下去,李伴峰感觉寒气在骨髓里翻滚,整个人哆嗦成了一团。
“娘子,以前吃丹药的时候,都觉得身体里有些微热,怎么这次冷的这么厉害?”
“因为丹药稍微有些过量,热急了反倒让相公觉得冷,相公晋升过于急切,体魄远远跟不上修为,小奴只能出此下策,用丹药强行进补,相公莫怕,有小奴护着,这一关熬的过去。”
湿热的蒸汽袭来,娘子把李伴峰收进了温暖的喇叭口。
寒气渐渐消散,李伴峰在耳畔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声音。
“身上的漆皮掉了,也不知道什么年月才能补上。”
“肚子里有一团灰,每次都擦不到,弄得我这里边痒痒的厉害。”
“就这么一块锈,非得长在眼皮子底下,看不见也就罢了,看见了,就觉得心里难受。”
这都谁在说话?
难道是住在随身居里那些来历不明的乘客?
李伴峰对随身居里的各房乘客一直心怀警惕,其中包括五房姑娘、八房算修、七房的疑似窥修和九房的神秘女子。
尤其是九房的神秘女子,李伴峰差点被她坑了。
他们为什么都在我耳边说话?
肚子里的灰和眼皮下的锈,到底是什么意思?
低语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听得李伴峰头昏脑涨。
过了一个多钟头,嘈杂声渐渐褪去,娘子温柔的歌声,让李伴峰渐渐恢复了正常。
“冬季到来雪茫茫,郎君心切奴心慌,家珍自数情莫忘,一技傍身是栋梁。”
最后一句不一样。
以前都是再给官人添一房。
李伴峰从喇叭口里拔了出来,问唱机道:“一技傍身是栋梁,这一句是什么意思?这次没给家里再添一房么?”
“房子自然添了的,但这技法的紧要之处,相公必须知晓,家珍自数之技,是宅修的栋梁之技,相公切不可有半分敷衍。”
“什么是栋梁之技?”
唱机解释道:“就是道门之中最重要的技法,相公若是把家珍自数之技学好了,就等于把宅修这一道门的大梁挑起来了,
若是没能学会,又或是学的不熟,没能把大梁挑起来,相公在宅修一门的造化到此为止,以后无论如何修行,修为也会停在二层,不会再有精进。”
李伴峰一惊:“宅修居然还有这么重要的技法?”
唱机道:“不光是宅修,每个道门都有栋梁之技。”
“旅修也有么?”
洪莹道:“有的,一层技平地生风,就是栋梁之技。”
李伴峰仔细回想了一下学习平地生风的过程,入门的时候,靠的是车夫的指点,李伴峰学了洋车步,让他有了惊人的耐力。
可火车公公看不上洋车步,在梦牵楼教会了李伴峰火车步,从此以后,走马观花、踏破万川、断径开路、行者无碍,各类技法都得到了极大提升,这应该就是栋梁之技对修为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