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来吧。”孔方先生从桌边又拿了只酒杯,倒上了一杯酒。
油画上画着一名正在摘花的女子,那女子把一朵山菊摘到了花篮里,随即走出了画框,坐在了孔方先生对面。
这女子是百花丹青穆月娟,虽说她在普罗州地位很高,但在孔方先生面前,还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孔方先生盯着油画又看了片刻,再从桌边拿了只酒杯,又倒了一杯酒:“你也出来吧。”
何家庆从花丛之中站了起来,先朝着孔方先生行了一礼,随即走出了画框,坐在了穆月娟身边。
孔方先生举起酒杯道:“你们找我么?”
穆月娟没说话,何家庆率先开口道:“我们有一件要紧事,想和前辈商量。”
孔方先生笑道:“最好真是要紧事,我今天心情不是太好。”
临走的时候,穆月娟也警告过何家庆,来见孔方先生,必须非常慎重。
何家庆倒是有十足的把握:“前辈,我们来找你,是为了商量一桩生意,入门药粉的生意。”
孔方先生笑了:“你真是活够了,知道我是谁么?”
何家庆道:“您是雪花浦的大当家。”
“别胡说,”孔方先生收去笑容道,“雪花浦的大当家是货郎,我是货郎的手下,入门药粉是我们大当家的营生,你敢跟我说入门药粉的生意,你说你是不是活够了?”
说话间,酒杯在孔方先生的手里轻轻摇晃。
穆月娟很害怕,但何家庆一点都不慌乱:“前辈,你和货郎的赌约,今年就到期了,可雪花浦的招牌,都快被拆碎了,等到了日子,货郎说自己赌赢了,你都没脾气。”
孔方先生用指尖磕打了一下酒杯,问道:“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何家庆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孔方的问题,反过来问了一句:“你想要的是道门,赌约输赢真有那么重要么?
与其受制于人,还不如咱们自己把药粉拿到手,你到处找愚人城的下落,不就是为了找炼制药粉的方法么?”
酒杯在孔方先生手里转了一圈,穆月娟真怕这酒杯里突然飞出个铜钱之类的东西。
但孔方先生似乎没起杀心,他抿了口酒,露出一丝笑容:“你接着说。”
何家庆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玉手镯,挂在了包厢门把手上,这等于在门上做了道法阵:
“前辈,做药粉这事儿我研究了一段时间,红莲只能完成第一道工序,就是把竹子里的铁筋抽出来,而且这道工序就算没有红莲,我也能做的出来,
制作药粉的真正关键,在于第二道工序,这第二道工序决定了药粉的性质和变化,想弄清楚第二道工序,咱们得找到一个人。”
说话间,何家庆递给孔方先生一张照片。
孔方先生看了看照片道:“这是外州人?”
何家庆点点头:“外州的大学教授。”
孔方先生又仔细看了看:“我见过这个人,他和我手下人有来往。”
何家庆道:“如果能找到这个人,就能找到第二道工序的关键步骤。”
孔方先生再次露出了笑容:“等找到我那名手下再说。”
……
大雨倾盆,杜文铭在荒野里走了整整一天,他是外州人,在普罗州的时间不算太长,有很多地方他并不熟悉,眼前这个地方就让他非常陌生。
前方隐约有一片建筑,疲惫不堪的杜文铭加快了脚步,等来到建筑附近,他发现是一座古代府邸。
从建筑的破损程度来看,这座府邸已经废弃了多年,但无论门前的石阶还是门里的小径,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这里还有居住?
杜文铭进了府邸,他知道这么做很冒险,但他需要帮助,他至少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不想一直被困在这片荒原上。
进了前院,杜文铭觉得这里很多建筑似曾相识。
难道以前来过这地方?
到了第一重花园,杜文铭想起了一些特殊资料。
进了正院,杜文铭终于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醇王府,无忧坪上的醇王府。
他在一些普罗州机密档案里看过关于醇王府的照片,照片上很多标志性的陈设,杜文铭都在这里找到了实物。
自己竟然被送到了无忧坪,这里离贱人岗很近,刀鬼岭就在贱人岗。
好在刀劳鬼暂时还不能离开贱人岗,目前无忧坪还算安全。
按照资料介绍,醇亲王的亡灵一直留在王府,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应该能找到离开无忧坪的出路。
杜文铭在各个房间里搜寻醇亲王的踪迹,走到正院东厢房,杜文铭听到了些许摩擦声。
进了房间一看,原来这里有一架发条唱机,唱针已经划过了唱片的尽头,托盘上的唱片正在空转,摩擦声是托盘的轴承发出来的。
有人给唱机上过发条,发条还没走完,证明那人还没走远。
杜文铭心头一阵窃喜,那人会在哪?
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