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伴峰垂着眼角道:“为什么不能送?”
“她说她那不方便。”
李伴峰冷笑道:“那你说谁那方便?”
铁百声抬起头道:“王爷,我那方便。”
李伴峰怀疑自己听错了。
站在屋角的唱机也觉得自己听错了。
李伴峰这招是为了让隶人看看,一个正常人该怎么活着。
隶人不敢走,是因为他们忘了该怎么活着!
板齿铃说的没错,这等于逼着隶人造反,铁百声怎么还敢主动收下这一百隶人?
铁百声又重复了一遍:“王爷,板齿铃那不方便,我这方便。”
李伴峰皱眉道:“你这算英雄救美?”
铁百声摇头道:“我不是英雄,我也不觉得板齿铃是美人,我是真想要这一百多人。”
李伴峰沉着脸道:“我可提醒你,他们是工人,不是隶人。”
“我在外州待过,我知道工人是什么样子,我知道他们和隶人的分别,我愿意放隶人自由,我跟他们签契书,不是卖身契,是外州的合同,我给他们工钱,还保证他们自己决定去留。”为了证明自己在外州待过,铁百声的说话腔调都变了。
李伴峰又问:“不怕你手底下的隶人造反么?”
铁百声摇头道:“不怕!我对我手底下的隶人也是一样的,只要您答应帮我,我回去就把他们卖身契全都烧了,以后他们都是工人。”
李伴峰还是不太相信:“这么做,你不觉得吃亏?”
“不吃亏,”铁百声摇头道,“工人干活和隶人是不一样的,拿钱干活和被鞭子逼着干活肯定不一样,
工人干活更快,十三天做出来的货船,要是换成工人,我估计十天就能做出来,隶人十艘船有三艘会出错,要是换成工人,十艘船里都未必有一艘出错,
我在外州赚过钱,我知道这样能赚的更多,可在嚣都,我不敢这么做。”
李伴峰道:“我要是借你个胆子呢?”
铁百声深吸一口气:“恕我斗胆直言,一个胆子不够,您得多借我几个。”
李伴峰道:“你想要多少?”
“三个!”
“哪三个胆子,你说说看。”
铁百声道:“我一直想多要些人手经营工厂,可按照身份,我手下的隶人数量不能超过鳌家和鱼家,而今我不要隶人了,我雇的是工人,我觉得他们应该不能再限制我雇工的人数。”
李伴峰点头道:“他们不能限制你,我说的。”
铁百声有了三分胆气,抬起头,接着说道:“我想多要些地界,把厂子建的大一些,可有些地界我不能用,必须得听鳌家和鱼家的分配。”
李伴峰摇头道:“不用听他们分配,只要我分配了,这地你就能用,我说的。”
铁百声又有三分胆气,挺直了腰身,接着说道:“有些原料,鳌家和鱼家要是不点头,我这就买不来。”
李伴峰道:“他点不点头都无妨,只要我点头,你就能买得来,我说的。”
铁百声起身,给李伴峰磕头:“谢王爷!”
李伴峰把铁百声拉了起来:“站直了说话,我说的。”
铁百声还真就没来虚的,他很快把所有隶人的卖身契都带来了。
李伴峰叫来一名男子当场核验,这名男子名叫八算。
八算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做了比对,两干三百多隶人的名姓查验无误,和铁百声此前提供来的名册一模一样。
铁百声把这两干三百隶人带到了皇城门前,在李七的注视之下,他和隶人们一起点火,烧了卖身契。
隶人们点火的时候,火把一直哆嗦,因为他们拿不稳。
顺站在李伴峰身后,也跟着哆嗦。
卖身契烧着了,隶人们掉了眼泪,顺也跟着掉泪。
“城主,我们的卖身契,还没烧……”
李伴峰道:“你们已经不是隶人了,卖身契,我帮你们烧。”
一群卿大夫冷冷的注视着铁百声,他们的眼神里略带寒意。
铁百声有些害怕,可没过多一会,注视他的卿大夫全都低下了头。
这些卿大夫发现有人也在注视着他们
火光之下,李伴峰扫视着每一个卿大夫,他的眼光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八算看看火势,算准了位置,朝着火堆扇了扇风。
火焰窜的很高,带着纸灰飞到了空中。
隶人们放声高呼,李伴峰听不清他们在喊什么,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他们在竭尽全力的喊。